&esp;&esp;若不当个坏人,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esp;&esp;身体愈发虚弱,意识模糊。周启昏昏沉沉地想,死真可怕啊。
&esp;&esp;总觉得,好像很久之前……
&esp;&esp;他也曾感受过这样的,好像看不到尽头的冰冷。
&esp;&esp;
&esp;&esp;世上最后一只麒麟,死于三百多年前的一个午夜。
&esp;&esp;她病得两鬓凹陷,骨瘦如柴,简直像一具僵尸,光是活着,就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esp;&esp;即便如此,那双眼眸也睁得极大,诉说着强烈的不甘。
&esp;&esp;死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不是给深爱她的夫君,也不是给她那帮还没长大的半妖子女,而是无比凄楚悄怆的呼救。
&esp;&esp;她伸着干枯的手,紧紧握住陪在身边、与她境遇相似的白龙的手,喉间嗬嗬作响。
&esp;&esp;说,我不能死,麒麟不能亡。
&esp;&esp;然而天道无情,听不见这份挣扎。
&esp;&esp;白承修替她阖上死不瞑目的眼,门外,焦躁踱步的男人几乎瞬息闯到床边,挥开他,惊痛地握紧亡妻的手。
&esp;&esp;“阿橙!”
&esp;&esp;男人连声呼唤,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双目赤红。
&esp;&esp;白承修叹了口气,低声道:“节哀。”
&esp;&esp;“不!阿橙她没有死!没有!”男人拼命驳斥,白承修不忍看下去,走出门外,关上房门。
&esp;&esp;身后,传来压抑至极、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嚎。
&esp;&esp;周若橙身为麒麟一族最后的遗孤,本就先天不足,能活到今日已是个奇迹。
&esp;&esp;她一直想方设法地延续着血脉,不惜舍去修为转成妖修,藏匿在人间,游走于无数修士之间。
&esp;&esp;早些时候,她乃道门闻名的妖女,性情轻浮风流,勾得不少名门弟子为她颠倒痴狂。
&esp;&esp;其中不乏有人甘愿吞下胎珠,替她孕育半妖,只求博得一道眼神。
&esp;&esp;很可惜,生下的那么多麒麟半妖中,血脉有浓有淡,却始终不曾出现纯血麒麟,自然也挽留不了周若橙。
&esp;&esp;谁也没想到,最后那位鼎鼎有名的妖女,却选择了这样一个从容貌到修为都普普通通的男人,嫁做人妇,隐居山中,过完了这一辈子。
&esp;&esp;“哥哥……白、白龙哥哥……”
&esp;&esp;白承修正出神间,垂下的长袖被轻轻扯了下。
&esp;&esp;低下头,只见两个幼小孩童,手牵着手,仰着脸怯怯看他。
&esp;&esp;一男一女,额生双角,耳鬓鬃毛,眉眼间很有周若橙的影子。
&esp;&esp;男孩有些拘谨羞涩,喊完人就闭了嘴,反倒是女孩瞪大眼眸,问他:“我娘亲真的死了吗?”
&esp;&esp;这是周若橙留下的最后两个孩子,也是唯二陪在她身边长大的两个。
&esp;&esp;白承修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蹲下身,轻轻抚摸双子的发顶。
&esp;&esp;这副态度所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可两人竟出乎意料地冷静。
&esp;&esp;虽说脸上流露出悲戚之色,眼眶也迅速变红,但都没有哭出声来,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好像能藉此发泄痛苦。
&esp;&esp;“你们……”白承修有些讶异,他们实在有些超乎年龄的坚强与成熟,“哭出来也没关系的。”
&esp;&esp;“娘亲、说了。”女孩哽咽答道,“哭,没用。”
&esp;&esp;“比起哭,”男孩一抽一抽地说,“不如找找办法,告慰她在天之灵。”
&esp;&esp;“找什么办法?”
&esp;&esp;“娘亲说……”
&esp;&esp;话还未尽,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esp;&esp;“爹爹!”
&esp;&esp;双子立即不说了,一左一右扑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倍的男人怀中,还是没忍住,大声哭了出来。
&esp;&esp;男人抱紧他们,抬头看向白承修,双眸死寂:“白公子,吾妻已逝,恐怕不能招待您了。”
&esp;&esp;白承修知道他要闭门谢客,往房里瞥去最后一眼,摇摇头:“不必勉强。”
&esp;&esp;他告辞得干脆,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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