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个觉得遭不住的混不吝年轻道士,直接往地上一躺,看你陈平安能奈我何,我现在的一颗道心,简直就是古井不波!
叶澹皱眉道:“是一候峰,名叫梁朝冠?你这是做什么,成何体统。”
梁朝冠笑呵呵,翘起二郎腿,“陈山主,下次我去斗然派,见着了真的叶师叔……”
陈平安笑着提醒道:“你已经见着真人了,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当面说清楚。”
薛直岁无奈道:“赶紧起来,陈山主没有弄虚作假。”
梁朝冠看了眼薛天君,再看了眼气态端庄不怒自威的叶师叔,最后看了眼陈平安,一骨碌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与那叶师叔默然稽首,大步流星往渡船走去。
陈平安好心好意提醒道:“忘了?龙蛇踪已经租借给落魄山了。”
梁朝冠朗声道:“没忘,贫道打算留在落魄山好好历练一番。”
没有一艘跨洲渡船,难不住薛直岁,祭出一艘符舟,足可跨洲远游。
所幸那叶澹也跟随道士们一同返回中土神洲。
她腰间悬挂一支极为罕见的彩色短鞭,篆刻“壶公炼制于古西岳”一语,以及“赶海”二字。
姜尚真以心声问道:“米裕,你去过避暑行宫,清不清楚,山主为何对这个叶澹,如此……戒备?”
米裕犹豫了一下,以心声答道:“我以前在避暑行宫闲来无事,喜欢翻阅档案,还真知晓这里边的内幕。叶澹除了道士身份,她也是一位剑修,曾经去过剑气长城,结果第一次赶赴战场,就受伤不轻,是被那红叶剑宗的妖族剑修蕙庭,以‘脂粉’打成重伤的,叶澹好像还连累了一位师门长辈的护道人,所以她曾经立过一个誓言,谁能手刃仇家,如果是男子,她愿意与他结为道侣,若是女子,她就担任婢女百年。真不怪咱们隐官大人一见到叶澹,就怕得要死,她如果非要完成誓言,赖在落魄山不走,隐官大人如何是好?”
姜尚真恍然大悟道:“缘来空有缩地鞭,缩不了相思地。”
米裕说道:“换成咱俩?不算个事?”
姜尚真微笑道:“这就是我们远远不如山主的地方了。一个男人的最大风流,是洁身自好,用情专一,让天下女子既求之不得,又求之不得。”
米裕佩服不已,周首席这句话,当真说到自己心坎上了。
陈平安说道:“等小陌回来,你们几个剑仙,加上裴钱,陪我走一趟大骊京城。”
裴钱。姜尚真,米裕。一位止境武夫,两位仙人境剑修。
小陌,谢狗,老聋儿。这可就又是三位飞升境剑修了。
大骊王朝新任国师陈平安,要首次出现在朝堂大殿上。
此山从此便姓陈
跨洲渡船都有了不止一艘,那么斩龙石,不得有点眉目?
登船龙蛇踪,登高远眺,陈山主一个不小心,就看见了那座龙脊山。
米剑仙的某个提议,不该在人多的时候提出来嘛。当个下宗首席,还委屈上了?
李睦州,现任经纬观的观主。
道士来时元婴境,都还没有到瓶颈,去时却已经是玉璞。
先前在落魄山看门人仙尉道长的书房内,李睦州仿佛被一语道破天机,心境一开,如一场大雨洗净尘埃,又似拨云见日,势如破竹,修道关隘层层山,节节竹筒轰然破。
等到李睦州走出心斋境地,回过神来,便破境了……而且毫无凝滞,神清气爽的道士,仍是仔细翻检心神一遍,果然无碍。
李睦州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心中千言万语,好像都是累赘,只好打了个无比郑重其事的道门稽首。如一位道士虔诚朝拜……一座顶天立地的道山。
这一下就把道士仙尉给彻底整懵了。
李道长你就算也不知道那折纸一页疑问的答案,回答不出,也不用如此愧疚啊。
关键是你怎么还眼眶泛红上了。
思来想去,仙尉只得出个勉强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不愧是名门大派里走出的正经授箓道士!礼数就是多!道歉都这么礼重。
仙尉就想要给李睦州回个稽首礼,自己毕竟是落魄山的看门人,更是那座香火山的新任山主,还收了个徒弟,肩头担子重了,身份一多,更不能缺了礼数。
不曾想山主凭空现身在书房内,伸手托住了仙尉的一条胳膊,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仙尉不必还礼。
如果不是当了经纬观的观主,毕竟庶务繁重,李睦州可能是那个最想留下的道士。
这座落魄山,奇奇怪怪不奇怪,实在是让李睦州觉得太过天然亲切了。
当时陈平安陪着李睦州走出宅子,屋外雨已停,李睦州甚至忘了带走那把油纸伞,还是仙尉记事,抄起雨伞跑到门口,喊住那位李道长,陈平安却是转头笑道:“当是李道长的略表谢意,收下就是。”
仙尉只得收下。
李睦州有些赧颜,与陈山主小声解释道:“那把雨伞只是寻常物件。”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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