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平方米的空间,被做成了四室两厅,其中三个是卧室,一个是书房。客厅连通的露台很大,足以摆几张躺椅观星赏月,墙角还放着物业特意送来的一株金桂,寓意财源无尽。
祁纫夏住顶层,好处在于清静,但弊端亦有,譬如冬天风大,在这个楼层的感触尤甚。
不过好在墙体的隔音效果很好,门窗一关,任凭外头东南西北风,室内又是一方安稳不动的天地。
计算着时间,她在心里估量,应该足够自己休息一会儿,索性只穿件半高领的修身薄衫躺在沙发上,阖目养神。
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来。
祁纫夏睁眼去接,看见备注姓名的瞬间,神情一滞。
“有事吗?”
“我听说你搬家了。”
是谈铮的声音。
祁纫夏本想问问他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不过再一想,这几天搬家的同时,顺便重新归整了带回来的行李,有些被她直接带去了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大概是公司同事看见,私底下传出去了。
“嗯,是搬了,”她抬起胳膊,挡住头顶照下来的灯光,“你别误会,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
那头寂了寂。
下句话却如石破天惊。
“我在你小区门口。”
祁纫夏倏然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来干什么?”
“祝贺你乔迁。”他声音低哑。
“能不能和保安交代一声,放我进去?”
室内空调的暖风悠悠,刚才还了无倦意,这会儿头脑却莫名昏沉起来。祁纫夏嗓子眼发堵,好像含了一团湿润的海绵,把呼吸都阻塞住。
她不合时宜地想笑。
有一万句尖锐的话可以不经腹稿地背出来,恰如重逢之后,她面对谈铮时常常趋于极值的攻击性。
但临了,嘴唇张合,说出来的又是截然不同的话——
“你把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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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的确是种味道很重的料理,即便屋子里的新风系统一直在运行,但乍从屋外进入室内,还是能隐隐闻到一股残余的食物香。
进门处,谈铮看见地上散落好几双室内拖鞋。很显然,是招待过朋友的痕迹。
“送给你,”他首先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乔迁礼物。”
祁纫夏的眼神在他脸上游走片刻,伸手接过。
“谢谢。”
她看也没看,随手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
然后转身往屋子深处走。
谈铮凝望那道窈窕的背影,不知怎的,竟在门口怔忡了许久。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这应该是允许进门的意思。
仔细算来,抛开少不更事时,误打误撞地陪祁纫夏过生日那次,今天才是谈铮的第一回 登门拜访。
意识到这点,谈铮居然感到几分局促。仿佛他不是访客,而且初初登台亮相的演员,幕布一拉,灯光一打,千百双眼睛聚焦过来,他却还未换好行头。
好在这里没有观众,唯独一个不怎么买他账的祁纫夏。
他只希望自己不要演出一场默剧。
沙发扶手上,随意地丢着一件羊毛开衫外套,绿和紫交错的菱格花纹,颜色浅淡,搭配却跳脱,毫无疑问是祁纫夏的衣服。
谈铮的视线落在上面,几度想伸手把衣服折叠整齐,最终却被心头的顾虑挡了回来。
以他和祁纫夏目前的关系,她大概不想让自己碰她的衣服。
可他们目前的关系……
又是什么关系呢?
谈铮低头,抿唇陷入了思索。
这种思索却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他忽然听见,背后主卧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淋浴的水声。
门扉紧闭,灯光之下,金属门把手的光泽冷淡,锐利得仿佛能刺伤眼睛。谈铮怔然坐在原位,浑身关节如同生了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种时候再谈自适,无疑是天方夜谭。
谈铮逼着自己正襟危坐,什么也不去听,什么也不去想。
可是声音的传播从不因个人的意念而改变,恰恰相反,他越是努力地无视,忽急忽缓的水声,就越是钻进他的心里,像一条危险又漂亮的蛇。
花洒固定在头顶,热水从出水孔中喷洒出来,温柔的水流裹着身体的每一处,格外温暖舒适。
祁纫夏洗得很快,擦干身体换好衣服出来,一看时间,才过了十分钟。
打开主卧房门,她下意识地往客厅里看去——
竟然没有人。
这就走了?
祁纫夏多少有些失望。
她摇摇头,正准备去看看被搁置在进门处柜子上的东西时,余光忽然瞥见阳台上的一抹暗色身影。
那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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