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这是圣女亲自做的龙井茶糕,您不妨吃些,也好垫垫肚子。”
他叫保灿,迟浸月的亲信之一,此刻正一脸谄笑望着裴清岐。
“多谢。”裴清岐看了眼瓷盘,心下了然。
他知道,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即将进入最后一轮,怕是要乱了迟浸月的计划,迟浸月定是要从中作梗,为妧妧觅得如意郎君。
也罢,裴清岐拿起一块龙井糕,嗅了嗅。
里面只是放了迷魂散,叫人昏迷却不足以致命。
反正此次易容前来,目的也并非是夺得榜首。
望着高台之上女人姣好的面庞,裴清岐眯了眯眼,将龙井糕丢入口中。
裴清岐假装昏迷,被人抬到了后院。迟浸月的手下见他睡得死,便忘了主子的命令,偷溜到前面去看比试。
几人前脚刚走,裴清岐立刻睁了眼,偷偷潜入迟非妧的闺房。
外面热闹非凡,屋内却是冷清一片。
他就坐在里边,安安静静等着她回到他身边。
直到夜已渐深,迟非妧才从大殿归来。
“想不到那宋公子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后面两局都是他赢了。”丫鬟小梅如一只欢脱的雀,“圣女嫁她,日后定不会受人欺负。”
似是忽而想到什么,小梅问,“不过,第一局赢的那个徐公子,怎的后头突然消失了?若是他在,三局都拿下也说不定。”
妧妧没说话。
小梅继续叽叽喳喳,“不过话说回来,见过急的,但也没见过魔君这么急的,哪有今日刚择完婿,三日后就要嫁过去的?”
妧妧说,“魔界尚无子嗣,舅舅如此着急,恐有祸事将近,怕自己无力保护亲人。”
“圣女的话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深奥。”丫鬟喃喃自语。
妧妧只是笑,“冥冥之中,或许早就自有天意。”
消瘦的手指推上门,半开一条缝,妧妧忽觉手腕一紧,被里面的人一把拉了进去。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不忍闭上眼睛,倒在那人怀中,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跟我回家。”
是刚才那个徐让。
下一秒,被关在门外的丫鬟连忙大叫起来,“圣女!圣女你可有事?可是遇见了歹人?”
妧妧如梦初醒,顿了顿,转眼朝着屋外,“小梅,我没事。你先下去。”
屋外这才消停下来,“是。”
四野安静,静到只剩下心跳,妧妧推开裴清岐,故意不去看他的脸,“徐公子还请自重,您并未拔得头筹,非我良人。”
“你闹够了没有?”裴清岐缄默一瞬,红着眼睛看她,一字一顿重复,“跟我回家。”
迟非妧费力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妧妧不知公子何意,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如今已与宋家有婚约,婚期就定在三日之后,徐公子如今在此委实不妥。”说完,迟非妧朝屋外道,“来人。送这位……”
“送徐公子出……去。”妧妧打开门,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她摇摇头,努力挣大眼睛,最终无济于事,重重倒在一个怀里。
迟浸月赶到的时候,裴清岐和前来把脉的郎中正一同守在妧妧床边。
见了裴清岐,迟浸月立刻甩开裴清岐握着妧妧的手,出言不逊,“徐公子三更半夜出现在女子闺房,这是何意?”
显然,迟浸月一腔怒火,红了眼睛,像是要大开杀戒。
一旁的小梅连忙解围道,“回禀魔君,是这位徐公子发现的圣女昏迷。”
迟浸月轻扫小梅一眼,“呵”了声,“哦?这么说,本座还应该谢谢徐家三公子了?”
裴清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妧妧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紧抿嘴唇。
见状,迟浸月大怒,“马上给本座滚下去!”
“听到没有!我家妧妧已有婚约,你马上给我滚!”迟浸月说。
这时,裴清岐敏锐的观察到妧妧的眉毛动了两下,他这才如释重负,朝迟浸月行礼,“是。”
裴清岐走后,迟浸月坐上裴清岐的位置,关切的问,“大夫,我侄女这是怎么了?”
“回禀魔君,圣女她……”可对面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迟浸月有些不耐烦,“有话快说。”
郎中沉默几秒,深吸一口气,“圣女她……已有身孕。”
新生(二)
“圣女腹中胎儿已足六月有余,不想竟毫无觉察?”郎中问。
这是妧妧昏迷醒来后听见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最后一句。
因为此话一出,她再无心将旁的话语听进耳中。
……什么?
她竟已有身孕?
若真如郎中所言,
半年前,
那这腹中胎儿岂不正是她当初一头扎进幽兰谷欲要忘却的男子所种下的祸根?
如此想着,妧妧盯着天花板出神的双眼猛然间闪过一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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