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到男人的回复。
女人仰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放缓了语调,“要下雨了。”
男人提议,“我们先进教堂避雨。”
“不用了——”女人说,“我自己回酒店。”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男人没去追,他就直直地站在原地。
这可麻烦了。梅斯神父心想,除了不解风情,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来解释男人这岿然不动的姿态。
女人走了几步,她发现男人没有上来追她。于是回过头,看见他正望着自己,心里头一委屈,眼眶都红了。
“康斯坦斯,过来。”男人叫她。
见她不肯过来,男人只好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五分钟之后就会下暴雨,而你走到酒店起码要二十分钟。”
“哦,我自己会处理,不用劳烦您担心。”
“康斯坦斯,动动你的脑子。你何必为了跟我赌气而损害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请您放手!”
听到这里,梅斯神父看到男人反而紧紧握住女人的手。没等女人反应过来,他又摸了摸她的脑袋,顺势道:“好了,听话。”
女人没有吭声。
当这两个人同时走进教堂后,梅斯神父已经退到了唱诗班的台阶上。他们走过去跟梅斯神父打招呼时,梅斯神父发现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意味深长。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刚才在墙角偷听了?梅斯神父心想,但又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们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女人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教堂,她左顾右盼,四处打量,男人则沉稳地坐在原位上,一言不发。
梅斯神父最初以为他们是情侣,然后又以为他们是夫妻,但这么看下来,似乎都不是。
五分钟后,果然不出男人所料,库姆堡古镇这个小小的地方下起了暴雨。有不少路过的小镇居民都躲进教堂里避雨,他们看着两个陌生的外乡人,面露好奇。
但碍于男人颇具威严的目光,试图搭讪女人的居民们都纷纷退缩不前。
教堂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砸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逐渐淹没了居民们的窃窃私语。
见雨一直不停,梅斯神父只好通知酒店的人来送伞。他挂掉了电话,正好看见这对陌生男女站在距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
女人面带微笑,她那双绿色的眼眸仿佛能看穿自己的所有的想法。而男人则抬起下巴,瞥了自己一眼,神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任何端倪。
“先生,女士,”梅斯神父有点踌躇不安,他只好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梅斯神父,您来自苏格兰,是吗?”
“是的,小姐。”
哦,不对,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梅斯神父心中的震惊很快显现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他满腹狐疑地盯着她。
“在来英格兰之前,您就读于爱丁堡艺术学院,我想,准确而言,您收到的学位应该是由赫瑞瓦特大学颁发的。不过,您的画风跟另一位苏格兰肖像画家艾伦·拉姆齐倒是极为相像。梅斯神父,请别误会,我刚才看了一眼挂在角落里的一幅油画,它与收藏在爱丁堡苏格兰国家美术馆里艾伦的那副《夫人画像》的笔触色调很相仿,所以我才如此推断。”
“小姐,”梅斯神父厉声打断她,“这已经属于隐私问题了。”
女人俏皮地眨了眨眼。“梅斯神父,请您原谅我,我忘了您具有凯尔特民族的敏感性。不过,希望您能告诉我,我刚才的推测有没有不符合事实的地方?”
“不,小姐,我想你都说对了。”
“好了,康斯坦斯,我愿赌服输。”男人适时地说道,他那双深邃的灰眼正毫无感情地盯着梅斯神父,“拉姆齐先生,请您原谅普林斯小姐刚才的冒犯。毕竟有时候连好人荷马也会打瞌睡。”
他肯定看到了!梅斯神父骇然地回望着这个言辞之间隐约透露着威胁的男人。
这太糟糕了。他嘴唇微动,双手颤抖,情绪看起来十分紧张。“这位先生,您刚才叫我什么?”他怀疑刚才那声拉姆齐先生是幻听。
“梅斯神父,”女人想了想,她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嘴角挂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猜普林斯先生应该是这么称呼您的。”
“普林斯先生!”男人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个称谓所吸引,他瞳孔放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放在那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上颇为滑稽。
梅斯神父从男人的眼睛里读出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句话。
“是的,普林斯先生。”她笑了笑,看起来光彩夺目,“我认为男人冠女人的姓氏,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咳咳咳——”
一阵清脆的咳嗽声打断了梅斯神父的回想。他的视线顺着动静往门口望,一对璧人缓缓进入教堂,犹如多年前那个阴暗的暴雨天。
“普林斯夫人,真的好久不见。”梅斯神父一开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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