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
瑶宇心中虽有急切,却不敢真的催促,直到心焦难耐之际,才见她有了动作。
不过,她并没有在蚌壳上署名,而是将它塞回自己手中。
一同而来的,还有她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蚌王不是说就算不签婚契也有办法找到同心镯么?既如此,先带本座找到那镯子,我们再签婚契也不迟。”
瑶宇的眸子沉了沉,几分苦涩之意从眼底散开,沉默无言地从她手里接过被还回来的蚌壳。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可即便早有准备,在她拒绝的这一瞬间,却还是止不住地心痛。
甚至忍不住去想,若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文昀身上,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同他缔结婚契?
“蚌王?”清染许久没等到回答,不由催促了一声。
瑶宇回过神来,收起手中的结契石,若无其事般笑了笑:“自然是有法子的。”
说话间,他已取出两枚羊脂玉佩。
质地温润,色泽光亮。
两枚玉佩上分别雕刻着半朵莲花,明明是白玉,可花瓣尖却呈淡粉色,不像染在玉佩表面,而是从内里层层透出来的。
此乃父王母后定情之物,他们曾将心头血融于玉佩,以此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背弃。
后来,母后病逝,父王退位闭关,这两枚玉佩便传到了他手上,希望他能赠玉佩以定情,守一人至白头。
“给。”瑶宇眨眨眼,敛去眼中情绪,将其中一枚玉佩系于腰间,另一枚递给清染。
见她将信将疑地翻看玉佩却迟迟没有动作,又故作轻松道:“此玉佩是我父王母后的定情之物,特借来寻同心镯,等用完便会还回去,神女不用有负担。”
到大婚那日,我再亲手给你系上。
最后那句,瑶宇没说。
清染点点头,也将玉佩挂于腰间。
随着玉佩系上,瑶宇的袖中忽然溢出一道红光,他急忙取出舆图,果然巫夕山深处多了一个红点。
“看,是同心镯的位置!”
请求 我不想让她有负担。
断魂崖是冥王惩处恶鬼之地。
有些恶鬼生前作恶多端, 死后到幽冥依旧不知悔改,戾气不消。
这样的鬼魂便不得重入轮回之门,或永囚阴司狱, 或被斩于断魂崖上。
正因如此,断魂崖集聚了整个幽冥大部分的怨气,怨气经久不消,聚集于崖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凝出一池子水来。
此时,文昀正站在怨念池畔。
还未入水, 失去清染的痛苦就已放大了三成, 一颗心在胸腔内横冲直撞, 每跳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之痛。
他只抬手压了压心口。
随着指尖一挑, 解开披风, 将其随手扔在一旁,而后纵身跳入池水中。
此池怨气凝重,水色浑如墨染, 粘稠若胶,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入水瞬间,文昀匆匆一瞥,还未来得及看清水底之况, 仿佛被无数双冰冷的手紧紧拽住身体。
那怨念,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寒流,带着无尽的哀嚎与诅咒,直冲他的心脉, 渗入灵魂。
“她不爱你了,再也不会爱你了。”
“你瞧,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还不是要嫁他人为妻!”
“我要是你,就去杀了他们!得不到,就统统毁掉!”
文昀被心底深处的声音扰得头疼欲裂,双手紧紧压着两侧太阳穴,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脑中嘈杂的声音。
可那些声音似乎就种在脑海深处,将他心底隐藏得极好的贪婪与怨念都激发出来,好让他看清自己那颗黑透了、烂到骨子里的心。
粘稠的池水粘在皮肤上,透过毛孔侵入体内,化为银针,沿经脉血液附着在心脏上,让他的每一次心跳都从无数根银针下划过,痛彻心扉。
从前的回忆在水中逐一浮现,一帧一画,零碎得难以串联。
可若是仔细瞧去便会发现,这些画面皆是他最不愿面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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