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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2)

宁沉抬手弹了圆圆一个脑瓜崩,迈步小跑向谢攸,他捧着手中的玉佩,脸上带了丝愧意,“我帮你系。”

这玉佩原应该系得很紧,圆圆还能一口就给咬了,挂绳上甚至还有一个洞,宁沉刚想系上去,看见洞又不好意思了。

他匆忙地收回手,迟疑道:“我给你换个绳子再还你好不好?”

谢攸垂眸,他看着绳上的洞,半晌才说:“不用,就这般系吧。”

“好。”宁沉垂头,手比了比谢攸的玉带,突然有些紧张,不得章法地扣了好几次都没扣上。

手背突然被扣住,宁沉的动作骤然受限,愣然地看着谢攸。

谢攸捏着他的手,“系不上就算了。”

宁沉埋头还要再系,那手又拦了他一下,谢攸兀地说:“边关传来急报,明日我要启程去北疆。”

手上没来由地一抖,玉佩从指缝间滑落,这地是青石板地,玉佩甫一落地就砸得四分五裂。

一枚碎块落在宁沉脚边,宁沉猝然蹲下身,一手捧着捡了几枚碎块,只是就算他捡起来了,这玉佩也拼不好了。

宁沉手都在抖,颤着手又捡了一块,谢攸伸手环住他的手。

他动作不得,被包裹在宽大的手掌中,他听见谢攸说:“碎了就碎了。”

宁沉埋着头不说话,他好似记忆消失了,也好似失去了听力,怔怔地问谢攸:“何时启程?”

谢攸看着他,像是不忍一样瞥过头,喉结滚动了一下,说:“明日。”

宁沉泄了力般跌坐在地上,他试图抓住最后一点微妙的希望,颤声问:“明晚是吗?”

他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叹息,谢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顺手将他方才跑乱的发理顺,手缠在他的发丝上不动了。

他可能想摸摸宁沉的脸,可最后却没有去碰他。

宁沉双眼空洞地看着谢攸的衣角,猜到了他要说的答案,难受地闭上眼睛。

他睫毛湿润,结成了一缕又一缕,哽着声音问:“明日一早?”

谢攸“嗯”了一声,手里拿着帕子想给他擦泪,宁沉扭头:“我没哭。”

说着没哭,可现在声音都带着泣声,就是没哭也快哭了。

他低头不给谢攸看,一动不动就开始走神。

他心想老天对他真是一点都不肯怜惜,连一夜都不肯留给他。

明日是除夕,他预备好要和谢攸一起守岁的。

巨大的悲伤笼罩了他,他喃喃地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谢攸:“若是你这一去,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不会。”谢攸肯定地告诉他,“我曾在北疆待过一年,对那地方很熟悉,我会平安回来见你的。”

宁沉好似没了知觉,魂魄离体般游荡着,他跌落至一片虚空,满地的雾气遮掩了方向,他小心再小心地向前一步,可一脚迈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恍惚间他听见谢攸厉声道:“松手!”

宁沉“啪”一下松开双手。

手指颤抖地屈着,玉佩的碎渣和碎块沾着血握在手心,伤口还在汩汩冒血,手心汗液和血液融合,宁沉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很疼。

他无意识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攥着手,把手攥疼了也没察觉。

宁沉懵懵地抬头,看见谢攸唇角绷直,眉头紧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手。

他以为谢攸要教训他的,可谢攸只是矮身靠近了他的手,问他:“疼不疼?”

宁沉眼眶泛红,点头说:“疼。”

身后是花团锦簇,这几日阳光好了,花也开得艳,这满院的春色都略过眼,手心的红格外刺眼。

谢攸捧着宁沉的手,怕他摔了碎了一样,双手捧着他,心想若是宁沉能变成一朵花,这样就能放在怀中陪着他走了。

手心的碎片被仔细清理好,宁沉手上的伤口不多,但是有些深,满手脏污洗净,伤口处泛了白,还往外冒着血。

药膏才抹上去,宁沉手也跟着抖,他咬着唇忍疼,谢攸让他靠着自己,比他还担心他的伤口一样,哄了不知多少好话。

才将他的手包好,谢攸磨着他的手指,极心疼地说:“若是难受,你就是在我手上划几刀也好,何故委屈了自己。”

宁沉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声音也低低的,“我不知道。”

他没想伤谢攸,也不知道怎么会自己把自己伤了。

伤口包好了,药膏冰冰凉地覆在伤口处,只剩下一点细微的疼痛,宁沉回头看着谢攸,不舍地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耍脾气地说:“你能不能别走?”

他贴谢攸贴得很近,恨不得化成水一样盖满他的全身,他声音发哽:“我才认识你不过三月,四季都才满一季,你这一走,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想问谢攸,如果知道宁沉很快会死,是要去北疆还是留下来陪他。

宁沉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他只想要谢攸陪着他。

可话到嘴边几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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