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瞅见了沈文慧,正在对送来的药材挑挑拣拣。
“你这当归颜色发暗,肯定是受潮了,这种我们不收。”沈文慧神色有些倨傲。
送药材的人好话说尽:“没有受潮,就是这样的。”
沈文慧却哼了一声:“没有受潮那就是假货吧,拿独活冒充的?打量我看不出来呢。”
送药材的中年人不管怎么解释,沈文慧就是一句不收。
中年人无奈极了:“姑娘,便宜点也行,我家有病人着急用钱,一年的收成都在这上头。”
“你这是要我犯错误呢,收你的假药材给人吃出病来谁来负责?赶紧走吧,不然我报公安抓你了,卖假药材还有理了。”沈文慧心情显然很不好。
中年人还在不断辩解,他这不是假药材,是真的,可沈文慧完全不为所动,还一脸不耐烦。
中年人后面还有人在排队送药材,也有边上没事看热闹的,都在劝那中年人算了,换一家收购点吧,人家说了算,别真的闹大了以后哪里都不收你的药材。
秦天南就在这时走了进来,从中年人敞开的口袋里拿了几片药材,看了一下。
沈文慧也看到秦天南了,脸色更加难看:“你来干什么?”
秦天南:“你这工作都干三四年了,真假当归都分不清?你告诉我这当归哪里假了?”
沈文慧:“……反正我说假的就是假的,就是不收。你算什么,跑来我们收购站撒泼,管你什么事。”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秦天南冷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你对药材一窍不通还要在这儿当收购员,好好的当归你说是假货,来,我告诉你什么是假货。”
“这是你之前收购的当归?颜色真漂亮啊是不是,你自己闻闻,什么味儿,刺鼻不刺鼻,熏过硫的,颜色能不好看吗?”
“哦对了,你不是能分清楚独活和当归吗?那你看你收的这是啥,是熏过的独活,你还真当成当归收了!”
“还有这个,这是酸枣仁?这是理枣仁!”
“这是你收的黄芪?嗯,我捏出来的这片的确是黄芪,但你再看看这里面掺的这些,桑枝!这一斤里头八两都是桑枝吧。”
秦天南冷笑着看向沈文慧:“当年我考上药材收购站的工作,硬是被你抢走。抢走你就好好干啊,哪怕每天学着辨认一样药材,这几年下来你也该精通了,不至于连最简单的这些东西都辨认不出来!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好!”
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就是,每次来卖药材不是说受潮就是说不干净,要不干脆就说是假的。”
“给我们真药材压价,好去收那些假药材是吧,还不知道肥了谁的腰包。”
沈文慧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双眼直冒火,她咬牙切齿,怎么都没想到沈南星怎么成这样了。
当年抢走她的工作,逼她代替自己下乡插队,她还不是乖乖照办了。
这次回来,先是回家发疯,抢走了她的翡翠手镯,还把爸妈的存折给偷走,现在竟然又跑来她工作的地方发疯!
她真是疯了吗!
沈文慧想到爸妈说的,爸爸当厂长的事最重要,暂时先不理会沈南星,等爸爸当上厂长,有她好看的!
高考状元又怎么样?还不就是一个学生而已!
沈文慧努力控制住脾气,直接把所有人都往外赶:“走走走,全都走,今天不收药材了!”
她说着就要去关门。
还有很多人等着卖药材呢,顿时急了:“哎哎哎,你不能这样啊,这还没到下班时间,你咋说不收就不收了。”
“被揭穿了没脸是吧。”
“我要盘点药材,不收就是不收!”
沈文慧要关门。
不等秦天南开口,温姐就直接一只手顶着门,沈文慧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没法把门关上。
再想到小南回家那天,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女人一只手就把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文慧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这是要闹事是吧,报公安!我要报公安!”
正闹腾呢,有人急匆匆地赶过来。
“站长,你可算来了。”
沈文慧看到来人,顿时委屈起来,“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值班,这些人聚众闹事。”
那中年汉子赶紧说:“站长同志,我们没有闹事,我来卖药材,这姑娘非说我这药材是假的,这位同志也是为我们打抱不平。”
站长眉头紧皱:“都散散,散开点,围在这里像话吗?你们都是卖药的,自然把自己东西往好了说,但我们收购员得对国家负责对人民负责,不是你们说好那就是好!我们有我们的标准!”
“这位同志,你是药材收购员吗,你什么都不懂,在这里空口白牙说我们收购员不对。”
“走走走,都赶紧走吧,今天不收了,我们要盘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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