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要动筷时,一佣人快步走到沈鹏坤身边:“……二少爷来了。”
只一句,餐桌上的所有人手下的动作都是一顿。
简棠从他们的神情中看出排斥、忌惮、嫌恶……
种种情绪都在沈邃年出现的那刻化作虚以委蛇的平静。
简棠想,沈家也同样都是各怀鬼胎的一家人。
无论是她在简家,还是沈邃年在沈家,都是被排挤不受待见的那一个。
她此时倒是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沈邃年视线落在简棠身上,确定她无恙后,拉开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餐桌上鸦雀无声。
简棠:“……”
赵芸琦先开口:“邃年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人再准备一份。”
客套有礼,似招待不熟的客人。
话虽这样说着,却并没有要差遣佣人去厨房的意思。
沈邃年没有理会赵芸琦的话语,像是不曾听见,没给任何回复。
沈浩天切着牛排:“妈,太子爷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跟我们这些闲人一起坐下吃饭,上京的国宴吃多了,怕是这些粗茶淡饭已经难入口。”
“你这孩子。”赵芸琦佯装训斥:“怎么跟你二哥说话,外面的饭菜怎么能比得上跟一家人坐下吃的团圆饭,邃年?”
团圆饭?
简棠眉心微跳。
沈邃年亲生母亲瘫痪,大哥车祸死亡,大姐成了精神病人,大房只剩下沈邃年一个健全人,这吐出口的团圆饭不是在戳他心窝吗?
可餐桌上没有人阻止,就算是沈鹏坤像是都在看沈邃年这个儿子的笑话。
简棠小心翼翼去看沈邃年此刻的表情。
沈邃年视线森凉落在赵芸琦脸上:“团圆饭?”
赵芸琦故作不知:“一家人,自然是团圆饭。”
沈邃年笑了,眼底却毫无笑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住简棠的胳膊,将她拉起拽在身后的同时,另一只手扯住精美桌布,掀了他们的团圆饭。
这一变故,吓坏了餐桌上的几人。
沈鹏坤震怒的拍桌子,“沈邃年,你这是要做什么?!”
简棠抬头,只能从后面看到沈邃年棱角分明的侧脸。
沈邃年做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哪怕那人……是他的父亲。
在沈鹏坤愤怒的斥声,在赵芸琦劝说的柔声,在沈浩天的冷笑,在沈欣欣看好戏一样的神情中,简棠的掌心被牢牢握住。
她垂眸看向两人的十指交握,出神时,被沈邃年拉走。
身后,沈鹏坤摔了杯子,“逆子!”
山顶别墅。
沈邃年气息沉凝,周身阴冷沉郁。
简棠想了想还是跟他说:“……赵芸琦花重金收买我,让我在你身边做间谍。”
她是跟沈邃年是交易关系,却更不喜沈家那几人的做派。
沈邃年眸色幽深沉寂:“做间谍不需要在我面前隐藏身份?”
简棠:“我没打算做。”
她不过就是演演戏。
沈邃年抬手示意她过来,简棠刚上前两步,达到他长臂能掌控的范围内就被他拉到怀中,坐在他腿上。
这样宛如爱人般的亲昵举动,让简棠有些不适应,刚有所动作,男人就倾身将面颊压在她肩上。
在太子爷用脸去蹭她脖颈的那瞬,以为是自己幻觉的简棠侧过头看他。
简棠的耳钉蹭到沈邃年眼尾,在她看过去时,男人眼尾微微有些红,不适的动了两下睫毛,眼眶隐约可见湿润。
简棠一怔,这刻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说眼泪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医美,尤其是一个皮囊特别出众的男人。
“你……哭了?”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放柔很多。
商业谈判桌上观人入微的太子爷,最容易察觉出对方软肋,打蛇七寸,达到目的。
此刻也不例外。
在洞察出她转变的态度后,男人深邃眼眸低垂,“沈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简棠自然是查了一些,但此刻还是决定缄默不言,摇头。
沈邃年也没有去探究她的否认里有多少虚假的成分,亲口讲起了现如今地位不可撼动的港城第一大家,昔年的往事。
“我母亲安龄月,昔日的港城第一美女,外派留学生,自幼家境优渥,十八岁那年被家道中落的沈鹏坤猛烈追求。
最初我母亲并不爱沈鹏坤,但那年的沈鹏坤年轻英俊,又有着无上追爱的勇气,硬是靠着‘烈女怕缠郎’的作风,赢得了我少不更事母亲的芳心。
最相爱的那年,他们宴宾客办酒会,我母亲永远都是沈鹏坤的唯一舞伴。
但所有美好在我母亲生下我打个后,戛然而止。
沈鹏坤外面有了二奶,还生了一个女儿。
在我出生那年,跟沈鹏坤有过牵扯的女人已经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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