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应如此想的,可如今看着苏容妘这副模样,似是早就习惯了被人所弃,亦或者从来就没对谁有过奢求。
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心口竟是不受控制地猛得一紧,似有蚕丝将他的一颗心缠扰,随着苏容妘轻颤的睫羽和清浅的呼吸一点点收紧,反倒是将他缠裹的越来越紧,让这丝丝缕缕的疼扰乱他的心绪。
他唇角动了动,后面的话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他想将薛夷渊的临阵脱逃尽数说出来,似是能消解了他那不知早在什么以后便积下的郁气,可他又不愿再说,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更不愿见苏容妘失望悲戚的模样。
除却不愿见她难过外,更是因为不愿她为旁人而难过。
他不想叫这种沉默继续下去:“平日里伶牙俐齿,怎得这时候不说话?”
裴涿邂盯着苏容妘好看的眉眼,似是在看,她这双眼里什么时候能生出水雾来。
只是苏容妘却语气淡淡:“这也没什么的,我觉得他确实不该出现。”
裴涿邂眉心微动,听着她的后文。
“方才那种情况,似大人那般托官差的手来解决是最好的,可薛夷渊见我受委屈时间定会忍不住冲过来,幸而他没有上前,否则我可是真的将他给害了。”
这番回答是裴涿邂没想到的。
他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善解人意,贴心的很。”
苏容妘虽觉得他这话说起来语气怪怪的,但并没有太往心上去,只是如实说:“他这人冲动,但也的的确确有些侠义心肠的,即便今日被为难的不是我,换成旁的姑娘他也会上前,这样难道不好吗?”
裴涿邂面色愈发不好了起来:“可他照样还是没去为你出头,我倒是好奇,若是我今日不在此处,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我能瞧出来那人是个书生,他伤不到我,定多说些诋毁我的话罢了,我的名声还能再差吗?”
她回看裴涿邂,眼底含着些清浅的笑意,却是礼貌到疏离:“大人既知晓无论谁贸然上前,都会被坏了名声,怎得还这般来试探我。”
她一字一句问道:“大人与薛夷渊有何仇怨,竟这般希望他名声尽毁?”
请你,放过他
苏容妘心里升起了防备。
她其实也能感觉到裴涿邂对薛夷渊的针对与不喜,理所当然的,她便觉得是因为朝中之事。
可那些朝政之事她并不懂,薛夷渊那样子也不像是能玩的过裴涿邂的,她喉咙咽了咽,还是主动开了口。
“夷渊他性子直,但并没什么坏心,他不慕功名唯求的便是为我朝建功立业,若是素日里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莫要怪罪他。”
裴涿邂双眸微微眯起,因极力压抑情绪,攥握住的手已经用力到指腹泛白。
最后,他竟是气极反笑:“你竟是觉得一个小小的千牛卫,值得我亲自来针对?”
他眸中带着冷意,身上是身居高位多年,被权利滋养出压迫一切的气势,似是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似蝼蚁一般,更没人能入得他的眼。
他指尖慢条斯理地轻点膝头:“苏姑娘也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也太过将薛统领当回事,也不知苏姑娘在我面前为他说那些好话,他可会领你的情。”
苏容妘感觉到他这是生气了,饶是平日里半点不怵他,彼时竟也因他身上散出来威势而犹豫着不曾开口。
她愈发真切意识到,面前此人手中的权势是一般人都不曾有的,在他之上,唯有天子一人。
她真是有些糊涂了,裴涿邂若是不喜薛夷渊,哪里需要去针对,怕是随便动动手指,便有人会去为他去除那些碍眼之人。
“是我说错话了,裴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她低垂下头来,可下一瞬却被裴涿邂伸手钳制住了下颚,她猛然抬眸,对上的却是裴涿邂不含情绪的双眸:“怕我?”
苏容妘喉咙轻动,一时间竟被震得忘了挣扎,待她反应过来时,刚抬起手便被裴涿邂直接擒住。
她惊得双眸倏尔睁大,彼时才反应过来,裴涿邂并非是寻常人家的读书人。
他少时天资聪颖,神童之名就是如今也有人常提及,君子六艺自是样样头筹,如何会被她自己这些三脚猫的功夫给反制推开。
她放弃了挣扎,抿了抿略有些干的唇:“并非是怕,只是觉得理应敬重些罢了。”
裴涿邂冷笑一声:“敬重?你自打借住在裴府之中,我倒是未曾在你身上看到敬重二字。”
苏容妘没立刻答话,便听他道:“你便那般喜欢薛统领,竟是为了他,在我面前服了软?”
裴涿邂声音里带着嘲弄,似是很看不惯她的这副模样:“他分明已将你舍弃,你竟还为他说话,你就那么想嫁他?”
苏容妘被他语气里的压迫意味弄的莫名喘不上气,她不知裴涿邂为何会突然生气,只是道:“并非是想嫁他,但他也确实没错,他不该出现在酒肆之中的。”
裴涿邂嗤笑一声:“好,很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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