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姿态放低,毕竟是王爷生母,能这般说话,便已经能引王大人侧目。
她紧跟着说出这些日子的事,言杨州府台贿赂,先世子死于非命,又言刺客放火少居所,这才道到此处,只望王大人能暂留他们母女在关州。
就如同裴涿邂预料的那般,王大人闻言眉头紧促,思虑良久,这才愤然道一句:“岂有此理,这贼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他心中即刻有了决定,虽不知是谁下此毒手,但王爷年少,又是皇家之人,论礼论亲都应让皇帝庇护,否则一个能入府刺杀,甚至放火的刺客,关州如何护得住。
王大人坚定开口:“还望夫人听下官一句劝,此事应禀明陛下,由陛下圣裁,行刺皇室中人不可小觑,夫人万不可只求一时安稳。”
苏容妘佯装犹豫,王大人又是一连劝了好久,劝到已经冷了脸,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微怒,她这才咬着牙,逼出些泪痕来道:“妾一介妇道人家没见识,王爷又尚年幼,幸而遇到了大人,为妾指出一条明路来。”
王大人见她听劝,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也不能贸然叫人入京去,谁也保证不得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他思虑一番,做了决定:“夫人与王爷便先在县衙暂住,下官会书信一封回往京都,定要劝说陛下派人前来,以保夫人与王爷安全。”
苏容妘连声道谢,便带着宣穆在此处暂且住下。
王大人没有多留,将此事交给师爷去办,自己则又撸起袖子回到河上去。
苏容妘望着他的背影在心中感叹,这王大人还当真是不畏权不贪利,既不怕引火烧身,说起话来也针砭时弊,全然不怕得罪了宣穆这个小王爷。
幸而如今已能顺利在县衙上住下,如今只等京都派人过来。
王大人动作很快,回了河道上,抽着时间写了一封陈情书命人呈入京都。
加急的书信,只过了几日便得来了消息,皇帝已知晓其中内情,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又言遣人来接王爷入京都,详言行刺之事。
又是过了五六日,皇帝派的人到了关州,苏容妘得了师爷的消息,带着宣穆一同在衙署前等着,一表焦急。
直到看见不远处有一队人马行来,为首之人身穿甲胄,骑在高马之上,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移不开眼。
宣穆看清来人后也有些惊讶,捏了捏娘亲的手,压低声音道:
“是薛爹爹。”
苏容妘意外之余嘘了一声,让宣穆不能乱说。
薛夷渊骑马行至衙署前,翻身下马,步调之急连带着身上的甲胄互撞发出声响来,他到了苏容妘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拜见:“臣千牛卫薛夷渊,特奉命皆世子与老夫人入京面圣。”
苏容妘捏着帕子,拿捏着惊惧又欣喜的语气:“薛大人快快请起,谢陛下隆恩,竟派薛大人前来,快快请进。”
薛夷渊闻言站起身来,人前不能许久,他也不敢与妘娘对视。
大抵是太过熟悉的远古,也是他太过了解妘娘,听着她拿腔拿调的语气,生怕对视便会笑出声来,破了这故作的生疏。
苏容妘在前面带路,领着薛夷渊到了内堂,身后跟着的兵也由谭策带下去先行安顿。
知道进了屋子,苏容妘瞧着四下里没人,这才赶紧将门关上,回身压低声音道:“亏得我这几日想着皇帝会派谁回来,没想到竟是你。”
薛夷渊双臂环抱在胸前,对着她挑了挑眉:“不是我,还能是谁?如今京都之中乱的很,哪里能寻得出来武将,更何况也就是我,否则你觉得裴涿邂能放心旁人来接你们?”
苏容妘神情有些不自在,也是在这时,她视线落在了薛夷渊下颚处明显的疤痕上。
她上前一步,这才瞧得更仔细。
这疤不深却很长,从下颚侧边竖着连到脖颈,可想而知当初受这伤时还是多凶险。
她陡然想起薛夷渊临行前,裴涿邂曾暗示过凶多吉少,她当即担心地蹙眉:“除了这处,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
到底是同他牵绊的时日最久
苏容妘微蹙着眉,担心的眸光格外明显。
薛夷渊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背在下颚处随意蹭了蹭:“这疼什么,我乃武将,受点伤也是应当的,何必大惊小怪。”
可说完这话,他又下意识抬手多蹭了两下,偷偷去瞟妘娘神情。
可即便他这么说,苏容妘仍旧叹气一声:“行了,你同我装什么,能留疤的伤,又是在下颚和脖颈上,想来当初伤的定是不轻。”
“无妨,又没把我这条命给抢了去。”薛夷渊故作玩笑道,“啧啧,可惜了,我还未曾娶妻,填了这处伤,定是没有从前英俊。”
苏容妘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可是后悔了当初没有早早娶个妻?像你这般大的郎君,怕是膝下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哪想你,还是一个人,如今上了战场,都没个人能时常牵挂你。”
薛夷渊挑了挑眉,旋身坐在一起上,吊儿郎当回:“我那个老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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