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董自新要跑,那他得带上他的老母亲和儿子吧。老万之前说董自新是个大孝子,对儿子极其保护,对母亲又非常尊重,说不定董自新早就安排了亲人先撤离。
沈宗野的大脑里在飞速运转着近期这些信息,直到他想起了陈沥周来。
他们一直没有查到陈沥周有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异常,包括三个月前沈宗野让谢天明找人进入陈沥周的公司上班,那个隐伏的男生也没有查出来陈沥周的问题。
沈宗野快速回想着谢天明之前提过的陈沥周近期的状态。
陈沥周好像心情很不好,他们派过去的那个男生在下班时看到陈沥周坐在车里,眼眶红肿,像是因为伤心痛苦在难过。还有上个星期,陈沥周出国了,听说是去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似乎应该是在最近,沈宗野听那个男生说过陈沥周的奶奶是个佛教徒,吃素念佛,这事是从陈沥周助理那里传出来的。
沈宗野把这些信息在大脑里画出案件导图,这些信息竟然皆可以拉线串联到一起,董自新和陈沥周的共同点竟然皆可以指向这个信佛的老太太身上。
沈宗野倏然睁开眼睛,之前王局传给他的陈沥周的信息很简单,也许不是因为陈沥周的家庭成员已死亡,而是他掩藏了身份,甚至是改名换姓过。
——陈沥周也许就是董自新的儿子。
想到了是个可能,沈宗野将被董自新赶去云南那次的原因对上了,更加确信了这个推测。
王局说过,陈沥周以“一个卧底”的口吻劝过梁然离开,他在为他妈妈查证据报仇。
可董自新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毒枭,难道董自新做的一切都是背着陈沥周的,陈沥周什么都不知道?
那至今都没有查出幕后之手的轻松二号又是谁做的?
这一天已经是凌晨了,沈宗野才终于被他们带到了一处乡下的民房。
房子非常简单,在很偏远的山下,院子里停着三台车,屋檐下搭了几张行军床,守夜的人睡在上面。
董自新已经睡下了,沈宗野没有见到他,董自新身边的另一名心腹贺勇在这里,冷冷扫了眼沈宗野,让他去休息。
沈宗野的房间很狭小,床也是简单的行军床,没有被子。
六月初的宁城夜晚还是很冷,尤其这还是在山里,沈宗野和衣闭上眼睛,根本没有睡意。
直到凌晨四点时他被叫起来。
董自新坐在堂屋的饭桌上吃早饭,沈宗野走过去。
“董叔,谢谢您没放弃我。”
董自新扫了眼沈宗野,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饺子:“怎么发现的?”
“我说那里的水泥厂水泥太多了,快下雨了都不知道遮挡,程哥一听猛地就往楼下跑,他带上了我。”
董自新哂笑:“你们俩还算聪明。”
“董叔,我不明白。”
董自新淡淡说:“现在不需要明白,我要坐船去济州,你现在的任务是送我出境。”
沈宗野点头。
算着时间,他们的人该到了。
这里的人加上沈宗野有八个。
看来董自新这是临时撤离,或者身边带不了更多人手?
大家全都吃好饭,各自上了车,沈宗野坐在最后一台车上,董自新坐在中间那台车。
天际的朝阳升起,车子往山上开,这段路在山腰,没有太多修凿的痕迹,路面都是黄泥地,行驶很陡。
汽车已经驶出很远了,沈宗野按捺着紧绷的心弦,直到一声机车的轰隆声传来,司机一个急刹,窗外骑车的那人猛地喊“有警察”。
董自新的车也倏然停了,中年男人并没有下车,一双阴鸷杀气的眼睛死盯沈宗野。
车里那名手下立马将枪上膛,对准沈宗野:“下车!”
“不是我!”
沈宗野被挟持着下了车,他惊慌失措,脸上全是小人的惊恐,慌忙向董自新解释:“董叔,我想起来了,是程哥!程哥说我和他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把他的手表给了我!”
沈宗野慌忙摘下他手上随便戴的一块表,这当然是他的幌子,他们现在不会有设备能查到表里有没有追踪器。
“这个表是他给我的,是他给的!”
董自新坐在车厢里,只露出一张冷冰冰的脸。
骑车盯梢的那个人把无人机画面给董自新看,树木茂密的丛林遮掩着蜿蜒山路,但还是能看到警车一辆辆驶来,而跑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机车,离警车大约有三四公里,后坐坐的人正是程启天。
谢天明也算和沈宗野默契,知道沈宗野临别前指的是让程启天来当这个垫背。查仓库这么重要的事情,沈宗野怎么会交给程启天。
作为缉毒队伍里的精锐,沈宗野哪怕单打独斗也从来没有打过没准备的仗,他的心思极为缜密。
但是幸好他拥有谢天明这个懂他的队友。
谢天明同步着王局那边给出的坐标,找了理由让李浩护送程启天赶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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