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手里最锋利的刀。刀都在手里了,还读书做什么……”
裴砚剥葡萄的手倏然一顿,紫色的汁水顺着雪白泛红的指尖滑下,无声滴落,发出一声极其微小的轻响。
他喉结滚动,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葡萄递给她:“陛下心系万民,不可不读书。”
“知道了知道了。”李昭宁摆摆手,也不恼他,知道他只是说说场面话,并无责备他的意思。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碰了碰裴砚的胳膊:“裴元初的话本还没写完呢,你帮朕催催。最近天气热,话本又都看完了,晚上睡觉前总是无聊得很。”
裴砚眼睫轻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话本……写到哪里了?”
“写到女主角不小心中了合欢散,又误打误撞被锁在了男主角房间里,”李昭宁一边说,一边激动得眼神晶亮,瞳孔也瞪大了些许,“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裴砚一声轻笑,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怎么爱看这些烂俗的……”
李昭宁耸耸肩:“话本嘛,就是写些平时经历不了却又让人很想经历的事情,读了一遍就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一遍呀。”
裴砚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昭宁……很想经历?”
李昭宁眼前一暗。
回过神来的时候,裴砚的脸已经在她面前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带着熟悉的柑橘香,目光灼灼,似乎能将她烫伤。
久违地,她从裴砚的眼中读出了一丝狠戾和强势。
往日裴砚要吻她时多半是温柔的,也会问问她的意思,像今天这样毫无预兆地凑上来,还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威压感,这还是第一次。
她本能地缩了缩,却发现他的双臂早就撑在她两肩,根本就动无可动。
察觉到李昭宁的躲闪,裴砚眼睫颤动两下,终究还是直起了腰,坐回小凳上,继续给她剥葡萄。
李昭宁一个字都没说,就经历了从被撩到被放弃的整个过程,不免有些恼他,抽出背后的软枕就往他后脑勺砸。
只听得一声闷响,裴砚动作一滞,却是从容地拿过丝帕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才缓缓转过身来,指尖仍旧捏着一颗葡萄,定定地看着她。
李昭宁吞了吞口水,暗自回味方才他压过来的那一瞬,自己心尖微颤、血液沸腾,呼吸都漏了一拍的感受……
“想。”
世界倏然一静。
裴砚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后,毫不犹豫地倾身压了过去,带着比方才强烈十倍百倍的势头,强势地吻上了那一双微微颤抖的唇瓣。
不似从前的轻柔,裴砚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紧紧捏住她的下颌,在她唇上发狠似的咬了一口,再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贪婪地掠|夺她口中甘甜,动作温柔却又焦躁,带着几分隐忍的痛惜。
李昭宁的痛呼被裴砚严严实实地咽下,几乎不能呼吸,只是怔然愣在那儿,潮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后,也说不清是因为喘不上气还是因为羞涩。
“不可以……”裴砚在她唇瓣上轻蹭,口中喃喃,声音沙哑低沉得不像话,“昭宁是长安的月亮……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太过耀眼,以至于裴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或者位置来安放她,却万万没想到她竟将自己放入这样的话本小说里去,沦于凡尘……
他不准。
李昭宁终于有空呼吸,忍不住猛猛深吸一口气,却并未退缩,只是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柔柔地看着他。
“胆小鬼……裴妃。”她嘟囔着,捧着裴砚的脸,凑了上去。
寂静的大殿里,只剩下衣料摩挲的窸窸窣窣声响,偶有水声,轻轻闷闷的。
蝉鸣声躁,暑风湿黏。
李昭宁从小竹床里抬起头时,整个人似乎浸在水里洗过一般,鬓角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中衣也被汗浸得几乎透明。
一旁躺着的裴砚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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