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程泽晕乎乎下了车,本来四十分钟车程,硬生生缩短到二十分钟。
时蕴玉率先上楼,程泽跟在后面,注意到时蕴玉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以往上楼梯,时蕴玉都是几阶几阶跨,可今天,却是一级级往上挪。
到了家,时蕴玉没有开灯,程泽嘟囔了一声,伸手要开灯。
“别动。”
程泽脸色霎时惨白,时蕴玉知道了,他知道自己被周荷庭艹了。
可他能怎么办,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啊,要怪就怪周荷庭那个傻逼,大贱人!都是周荷庭那个变态的错!
漆黑中,程泽抱住了时蕴玉,他的脸埋在时蕴玉宽厚的背上,抽噎道:“时蕴玉,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你不要乱说好不好?也不要告诉顾岚岚,我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我是被迫的。”程泽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泪有温度吗?
时蕴玉一直认为泪是冰凉的,可现在,程泽的泪洇湿布料,滴在他的背上,竟是滚烫。那滚烫的温度甚至穿透了皮肉,直抵心脏。
心脏痛到痉挛。
这一切错的是谁?
是程泽吗,显然不是。
是周荷庭吗,是也不是。
合该是他,是自己。是他打给周荷庭,让周荷庭注意到程泽,程泽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黑暗中,时蕴玉缓缓闭上眼,有泪珠从他的眼眶滚落。
程泽惴惴不安,时蕴玉为什么不说话?自己拒绝了他,他是不是有报复心,想把这件丑事告诉岚岚?
“时蕴玉,我求求你了,帮我保密好不好?”
“程泽。”时蕴玉颤着嗓音:“不要求我。”
他什么意思?求也不行了吗。程泽有些绝望。
时蕴玉转过身, 捧着程泽的脸:“我不会说出去的。”
清冷月辉下,时蕴玉的脸一如既往,温润不带恶意, 程泽鼻子酸涩,他赶忙眨眨眼, 故作轻快:“那太好了,要开学了,我收拾收拾行李回学校。”
“太晚了, 在这儿睡吧,明天再去。”
程泽打开客厅的灯, “不用麻烦你。”
今天的事冲击太大, 程泽不想跟时蕴玉共处一室。
这里是他和程泽住了两个月的家。
时蕴玉是个防备心很重的人, 但程泽近乎愚蠢冲进他的领地, 聪明也不聪明的做些小动作,正因为看得清, 时蕴玉才纵容,他只当作是生活的调剂。
慢慢的, 他习惯那句‘你回来了’。
慢慢的, 他习惯身侧有个程泽。
慢慢的, 他习惯给小程, 小泽换水, 喂食。
在小小的,七八十平米的房子里他们气息交织, 味道一致。
时蕴玉从小便跟着父母奔波,父亲在哪上任,他就在哪上学,二十多年, 他竟辗转了五六个城市。
何处是他的家呢?
时蕴玉需要有一个人填补他内心的寂寞。
程泽就这样闯了进来。
可现在,程泽在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
时蕴玉眼神飘渺又淡漠。
——程泽要弃他而去了。
诡异。
程泽感到诡异,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总觉得背后发凉,转过头看,发现时蕴玉跟鬼一样站在他身后。
“我这不用你帮忙,你快去睡觉吧,瞧你脸色难看的。” 程泽皮笑肉不笑劝道。
时蕴玉喊了一声:“程泽。”
很正经的语气,像上课老师抽问,而他答不上来的心慌,程泽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你不去洗洗吗。”
“啊?”他本想收拾完东西洗的,免得又出一身汗。
时蕴玉盯着他,重复一遍:“你不去洗洗吗。”
大晚上,万籁俱寂,时蕴玉怪吓人的,程泽莫名想起他看过的恐怖片,明明上一秒还是个正常人,下一秒就变成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怪物。
程泽缩着脖子,“那,那我现在去?”
“走吧。”时蕴玉好像傻了,就两步路,还领着程泽去。
程泽站在浴室,“那个,你不出去吗,我要洗澡了。”
“把衣服脱下来。”时蕴玉颇为淡然地扔下一颗炸弹。
程泽警觉,双手护在胸前:“时蕴玉你还是人吗,脱衣服干吗?你不会是想……”
“洗干净还给周荷庭吧?”
时蕴玉:“扔掉。”
两人异口同声,程泽汗颜,悻悻闭上嘴,默默把衬衫脱下来。
程泽是南方人,天生肌肤白皙体毛疏淡,因此有一点痕迹都很明显。时蕴玉眨眨眼,尽量不去看程泽又青又红的窄腰。
“裤子也脱下来。”
程泽为难,虽然都是好兄弟,但他经历了那事,根本无法坦诚相待,更何况,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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