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先前所说的那样,她其实并不在乎是谁登基大统,哪怕二十年前那次政变之中,最终这位母后真的收拢了大权她也并不是很在乎,她在乎的是这位母后只知宫斗权谋,铲除异己,根本没有平定天下的器量。
想着,
李清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一双清眸瞥着金銮殿的方向。
皇后眉头紧锁,似是有些想要发怒,但在深吸一口气后,依旧维系住了端庄:
“既然你已有决断,今日又为何来见本宫?”
“因为母后您终究是我的生母。”
“本宫要听实话。”
“那便是在等一个人的决断吧。”
“”
皇后沉吟了少许,想起今天似乎是那许长天觐见之日,眉眼瞬间阴沉,沉声问道:
“武元,你不会是”
“母后,我可是李清焰。”
李清焰淡然回眸,长发随风而动,视线冷然静谧:“我确实是在等他,但却不是因为感情。”
皇后安静了半晌,思索了许久,方才低声道:
“本宫不懂,不懂你究竟在等什么,许长天上朝又能做什么。”
“这便是我不会选择太子的原因,无论是他,还是母后你都没有揽尽天下之责的魄力与器量。”
立于山坡之上,李清焰轻轻抬手,伸出纤长食指点向那金銮殿的方向,语气幽幽道:
“母后,你看。”
“”
皇后沉默的瞬声望去。
在她逐渐睁大的眼眸注视下,
一道仿若贯日的鸿光,直接打穿了那伫立了千载的金銮殿堂!
想要的未来
“殿下。”
“殿下!”
“殿下!!”
当李玉成拿起鎏金国玺的那一刻,寂静的殿堂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呵声,这些声音或平静、或急切,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劝诫。
朝堂上还隶属于宗门的人其实已经很少,出声之人大多是皇党和相党。
是的,也有相党。
他们急切的想要阻止太子在那朱红信笺之上按下国玺之印,当许元回转的目光扫过他们,这些人也丝毫没有退让。
背叛?
并不算。
从古至今,任何地方都存在不同的声音,相府自然也不例外。骤然看见这代表灾祸的奏折,相党内的温和派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毛并不算是一件难以推测的事情。
因为这是战争。
一场恐令天下生灵涂炭的战争。
不过到了现在,这些声音其实并不重要,李玉成既然拿起了那鎏金国玺,便不会因为言语的劝告而停下。监国数十载,这个男人总归还是养成了些许未来皇朝国主的气魄。
握着国玺,李玉成抬起眼帘帘扫向了堂下群臣,他的声音缓慢平静而又坚定:
“诸卿,父皇尚为秦王时,便教孤这天下之道,为君者,当或舍这一身,开万民盛世。父皇为此愿,付诸一生,孤,无日夜敢忘之,二十余载兢兢业业只为万民之安,可诸卿以为当今天下能称太平盛世?”
殿上的喧嚣声略微沉寂,李玉成垂下了眼帘,指尖轻轻抚平了案上信笺的皱褶,拂过那信笺上那仿若染血的字迹,道:
“此问,乃许相于初识问父皇,父皇答为盛世,却无太平,诸卿以为何故?泱泱大炎,千载国祚,外强而内腐,纵使父皇定西漠之祸,平北蛮之乱,杀东海之寇,开这嘉景朝治,亦摆脱不了当初的定论!”
太子声音掷地有声,不容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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