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疼痛消失,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发凉,然后一点点失去知觉。
当那种感觉蔓延到心脏处的时候,她忽然清楚地意识到,今日她可能无法恢复了。
她并没有太过恐惧,也早就做好了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甚至在这几天,还重新写了一份新的遗书。
但心里还是觉得遗憾,好像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完。
放在厨房的食盒和盘子没有还给季姑娘,没能见到慧娘,和她说除夕夜她们一起包的饺子很好吃。没有回吕家撕破吕如馨的面具,让爹娘看清楚他们的小女儿的真面目,也没有打开门,让柳相泽滚得越远越好……
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吕如卉缓缓的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
外面的敲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站在门外的人也离开了,只留下两排脚印。
之后的每一天,阿缠出门时都要看看隔壁的铺子,一直到初十,吕老板还是没有来。
阿缠心里清楚,她可能不会来了。
人总是这样脆弱,不经意的一次离别,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天下午,阿缠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屋里屋外都黑黢黢一片。
她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随即想起大门外的一对灯笼还没有点亮。
她走进店铺中,先点亮了铺子里的蜡烛,随后翻出了两支蜡烛才推门走了出去。
阿缠放下门口的灯笼,换好了新的蜡烛并点燃后,又将灯笼拉回原处系好。
很快,一对灯笼亮了起来,照亮了店门前的路。
阿缠满意地看了一会儿,正想关门,其中一支灯笼中的蜡烛忽地灭了。
她关门的动作停住,抬起头去看灭掉的灯笼,随后目光下移,此时,灭掉的灯笼下出现了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阿缠自然是认识的,正是十日不见的吕老板。
此时的吕老板与往日并无太多不同,只是身影略显模糊,很显然,今日过来的只是一道鬼魂。
吕老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阿缠便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门内站着,看着对方。
按照常理,寻常人死后,若是没有大仇大怨很难变成鬼。吕老板神色平和,看着也不像是受折磨而死,那为什么会变成鬼呢?
好一会儿,吕老板才抬头看向阿缠,她张了张嘴:“季姑娘……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声音中竟也带着几分惶惑不安,比起阿缠,她更像是被吓到的那个。
“吕老板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吕如卉回忆,她记得……
“我记得我已经死了。”
听她提及了自己的死亡,魂魄中也没有生出怨气,阿缠便放下心,问道:“你死在哪一日?”
“正月初四那天。”吕老板说话越发流利,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呆滞,渐渐变得和生前一般了。
她又说:“那日我前夫莫名其妙来找我,但我突然犯了病,然后就躺回床上喝了石浆,当时我已经感觉可能无法恢复了,之后便再没有意识了。”
“已经过去七日了啊。”阿缠叹息一声,“今日是你的还魂日,想来是你心中牵挂太深,才清醒了过来。”
“牵挂?可是没什么人值得我牵挂的。”生前的一幕幕,就像是走马灯,多多少少是能牵动她的情绪,却也只是如此了。
“那你临死前,是否有什么遗憾或者不甘?”阿缠又问。
寻常人死前也是有不甘的,但只凭这点情绪波动,很难变成鬼。
阿缠想了想,怀疑可能和石浆或者是龙鲤有关。总之,吕老板死后的魂魄得到了一股力量,支撑她在还魂夜恢复了意识,这也算是一场机缘。
阿缠的话让吕如卉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她轻声说:“说来不怕你笑话,我死前是很不甘心。生前我想着不理会那些人,平静走完最后一程就算了。可死前那一刻,我又后悔了,后悔没有与他们争辩到底。”
阿缠安静地听着。
吕如卉继续述说着:“我曾经很喜欢我前夫,可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后来,我听说父亲不让妹妹嫁给他,便逼着父亲点头,让我替妹妹继续这个婚约,嫁给了他。我以为时日久了,我们有了感情,他也会如我喜欢他一样喜欢我。”
“他没有吗?”
“我也不知道。”吕如卉扯动了一下唇角,“如果没有,过去的十几年都是假的吗?可如果有,我告诉他,我被养子诬陷了,他不信我。我在意他私下去见我妹妹,他也不肯与我解释,只怪我污蔑他们。”
“你怨恨他?”
“应该是怨的吧。”
“还有别人吗?”阿缠轻声问。
“还有爹娘,他们也从来都不相信我。”吕如卉幽幽地说,“我和离,他们怪我。我说妹妹故意与我前夫不清不楚,他们认为是我在编排她,只知道骂我。明明小时候,是他们教我要实话实说,我做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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