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满仓杂七杂八的道具给予了她在专业领域的熟悉与亲切感,托住了那颗惴惴不安了一路的心脏。
关上的手电搁在桌上,苏丝弦抬脚勾了把角落里的露营椅坐下。做足了思想准备,分析了各种可能的她决定鼓起勇气约人来此好好畅谈一下未来。
一摸裤兜。得,没带手机。
等那人找过来,只怕自己能赶上正月十五那口元宵都算快的。
苏丝弦暗自骂了一句。心脏好似圆鼓鼓的气球一霎泄了气,漫无目的飘在天上。
摸索到脚边的那罐子啤酒,兹拉一声开了,咕噜咕噜地猛灌了几口。直到清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滚进胃部,方才将燥热恼意消解了些下去。
嘎吱……。虚掩的门好似被风吹开了,骤然照射而来的光迫使循声望去的苏丝弦将头转向一旁,恰好与某个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四目相对。
尚未咽下的酒液让她猝不及防的呛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星川没有回话,只走到她身边将手电筒倒立在桌上。光柱在斑驳的顶壁上晕开,丝缕如雨的光辉穿过肉眼不可及的尘埃落在二人肩头。
苏丝弦吸了吸有些麻痒的鼻尖,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了挪着力点。
“我在想这个年怎么过?爸的礼物今年得送得好些,毕竟老小孩要哄一哄。妈提过想要坐邮轮到海上逛一圈,小蔚也蹦达过几次说要看海豚。”
她一边说着,一边颇有几分心虚的用余光扫着沈星川那张瞧不出情绪的脸。
“大年三十我们回家守岁。初一走亲,初二访友。初三一早把小朋友打包给二位老家长,让他们在布达佩斯登船沿着多瑙河绕一圈。”
她顿了顿话口,转过身子正对着沈星川说道:“我打算去一趟非洲,看看乞力马扎罗山顶的雪。”
借由旅途来重新判定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个极佳的选择。苏丝弦将自己早早便计划好的“离婚美少女的旅行日记”删去了已定的标题,并且大手一挥把预备役前妻纳入了旅行计划。
若是某人嫌那山太高那路太远,她也可退而求其次的在山脚踩个脚印致敬阿姆斯特丹后,陪人在辽阔的非洲大草原上看着象群悠然而过,想来也是极佳的享受。
于是乎,她发出了邀请:“你要跟……。”
“旅途愉快。”出乎意外地,沈星川不留余地地拒绝,让她的计划未经实施便迅速折戟沉沙。
苏丝弦长长呼出一口气,仰头正对上那双沉默至今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说道:“沈星川,有一句话叫新年新气象。”
不同于之前的回避,沈星川开口道:“苏小姐想更新换代些什么东西?”
得,这下是迂回不了一点了。真情实感远比谎言与调侃难出于口,话到嘴边更多了几分局促。苏丝弦深吸一腔深夜的寒雾,强迫自己扣手的指尖冷静下来。
“我想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婚姻关系。”
沈星川微垂的脑袋轻轻抬起,春波碧水的眸中映出了那道惊鸿照影。倏地她又垂了眼,木然地点了点头:“如果你对离婚协议书上面的条款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作出修改。”
看着某人一瞬转变的商务模式,苏丝弦竟然生出了几分心急。
她猛地起身道:“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骤然起身的晕眩感在脑袋里打转。苏丝弦正想着喝酒误事,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咔嚓咔嚓的细碎声。
像是被触发了记忆,她仓皇地向着沈星川伸出了手。而对方的反应比她更快,伸手奋力将她往那堆砌重物的铁架倾倒范围外推去。
砖木结构的房子有一触即溃的脆弱,轰隆声中砖头木屑与铁架轰然落下。一切都陷入了黑暗。熟悉的窒息与无力感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蔓延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占据思维的轰鸣声与嗡嗡杂响方才渐渐退去。苏丝弦缓缓睁开眼睛,却没有听到本该是意料之中的声音。
她没带手机,失去了第一时间求助的机会。脚被卡死在了一处三角架构的木头之中。此刻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紧急时刻,她不敢乱动。只能小心摸索感知着身旁的环境,一面呼唤着与自己同处一方世界的沈星川的名字。
一束光照了进来,在现代智能社会下形同鸡肋的老式手机为苏丝弦指明了方向。她们之间隔了一处岩石堆砌的壁垒,余下一处半指高的小缝,可容二人通讯。
“你没事吧。”等了几秒不见人回答,苏丝弦的心慢慢提到了嗓子眼。她盯着在缝隙中艰难前进的手机一点点贴近自己的脸,最终啪嗒一声卡在了缝隙之内。
光线斜切的角度正好贴合了她们之间的隔阂。血液从岩缝中渗出,像是生命的轮回,终有一日能从中长出一个新体。
她一时失语,恍惚的视线重新凝聚在那向自己探来的指尖上。
惚间像是十余年前那场举国震惊的地震一般,抵住山体的一颗小小沙砾落下,高达百丈的记忆轰然倒塌。
那只将两粒陈皮糖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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