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韶怜将手里线交给侍女,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陈京观就忙说道:“皇后娘娘断不能夺人所好,况且,这要看席英的意愿。”
陆韶怜应了一句是,又转身与身后的董辉言语了两句,陈京观没听见他们所说的,只看到董辉郑重地点头。
“行了,现在就出发吧,夜长梦多。”
陆韶怜从侍女手里接过披风,却系在席英身上,席英本想推脱,陆韶怜却按住了她的手,小声说了句:“记住,以后若是嫁人,寻个爱你的寻常人家最好。”
席英愣了一下,脸却立刻红了起来,她木木地点头,道了声谢。
“就此别过,望陆娘娘多珍重。”
陈京观朝着陆韶怜躬腰行礼,而眼前人的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
“走吧,她不喜欢道别。”
陈京观与陆栖野离开赋阳宫, 特意选择从镜湖旁穿过澎州去西芥,这也是自岭扬江断流后陆栖野第一次到这里来。
只有真的站到这时,才会发现实际情况原比呈上去的折子要严重。
澎州的气候与雍州相似, 地理环境也无多大差别, 所以宛达毁掉的, 实际上北梁最好的一块良田。
“当日之你, 置于今日之我, 此时我才真正明白你为何贸然起兵。”
陆栖野望着一片荒芜的草场,这里的春日,原应是翠绿的。
陈京观没说话, 只是骑在马上顺着陆栖野转身的方向望去。
不过要说此时感受最深的, 应当是董辉。他握着缰绳的手颤抖着,依稀还能看到他儿时行走过的田垄。
“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他的。”
董辉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可因为临近傍晚,这原野上除却他们四人, 只有天边的月和耳边的风, 他的声音,也就由风吹进了身边人的耳朵里。
陈京观伸手拍了拍董辉的肩膀, 接触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董辉绷紧的肌肉。
片刻后一行人动身, 只是若直接从宛达部进去太过显眼,于是他们选择往南走到了原先的恪多部。
一路上,陈京观看到了许多拉着砖料的车在与他们同行, 这时他也明白了萧霖不愿再说话的原因。
毕竟只有听者有意时,说者才会真的有心。
半个多月后,忽兰依旧历换了春牧场, 陈京观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今年的选址离从参州更近了。
因为陈京观在来之前就给他写了信,此时忽兰再见到他时神色如常,吩咐人收拾出来几间毡房,又派人将他们的马圈了起来,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
“许久不见,少将军安好?”
忽兰微微低头向陈京观行礼,陈京观便点头朝他回礼道:“安好。如今看来,西芥在首领的带领下更胜从前。”
忽兰笑了笑,将头转到了陆栖野的方向,道:“这位,是陆少主?”
“在下陆栖野,陆家马场少主,见过忽兰首领。”
陆栖野学着陈京观的样子将左手扶在肩上低头,忽兰便应了一声将他扶起来。
“沁格估摸着这几日也就到了,到时候倒是要烦请陆少主教教她养马的门道,她如今在木尔斯草原也有几千匹好马等着规训。”
陆栖野微笑着说了声好,几人便落了座。
“我看着雍州界的城堑又开始往南修了,少将军是为了这件事回的雍州吧。”
陈京观点头道:“是,毕竟已是七八年的工程,半途而废耗费更多。”
忽兰的表情不置可否,陈京观便补充道:“当时修这城堑目的就在于防遏佐,当时他攻进参州亦能说明问题,还望首领理解。”
其实忽兰自从当上首领之后,陈京观对他说话就客气了许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西芥的圣水好似有魔力,论谁被洗礼,都会成为恪多的模样。
“那少将军所提到条件,我能否再加上一条?”
忽兰说话时眼睛望着陈京观,而陈京观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
“南魏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况且一来一回还要耽搁日子。若首领愿意信我,我可以以我自己起誓,非西芥主动来战,我不会领兵踏入西芥半步。”
闻言,忽兰若有所思地摆着头,片刻之后他招了招手,让门外等着的仆人拿来了协议。
“少将军所言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自然也相信将军之为人,可有些话,只有白纸黑字写出来,大家才能更安心不是吗?”
陈京观笑着与陆栖野对视一眼,陆栖野缓缓点头拿出了元衡的私印。
一张看起来只有三人署名的协议,却在顷刻间敲定了三国未来十多年的和平,后来这一笔被记在了史书上,留下了《岭扬协议》的典故。
而这场谈判看似顺利,可这之后,由谁领兵,众人心中各有思索。
要说这一仗其实不难打,毕竟对方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可也正因如此,谁来做这个赶尽杀绝的恶人,谁就要被冠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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