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北梁的皇帝,你说,我能不能去搜你的屋子?”
“不可能!父亲才与我通过信,怎么会……”
元煜的声音小了下来,他突然意识到宋叔不见了,他好像好久之前就不见了,他问过府衙里当差的人,他们说宋叔被陆韶怜叫回去了。
元煜在第一时间没有记起这件事,这是他今夜最大的败笔。他被江阮扰乱了心智,完全忘记看顾自己面前的事情。
“你是说这个?”
元焕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封信,那封信元煜看了很多遍,上面已经留下了他的痕迹。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写给你。”
七天前,元煜刚和元衡通过书信,他旁敲侧击问了好些元衡对于如何处置孔肃,如何看待东亭的问题,他借口说自己想要了解些政事将来好为元焕分忧。
那时的他不知道元衡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只是元衡躺在病床上说不出话了,而近一个月的所有圣旨都是陆韶怜拟的,包括那道派他去凌州出访的旨意。
元煜在收到元衡的回信后,他望着上面详述的策略安排,他自以为元衡对他的态度有所和缓,只要他再等些时日,等着孔肃的事情尘埃落定,他就能回到京都彻底和元焕一决高下。
元煜把这封信看作是元衡对他的肯定和期待,可他没想到,那是元衡死后的第一天,元焕用元衡的口吻给他回的信。
元煜这些日子住在凌州的府衙,每天见到的都是官府里面的人,他平日不喜欢与人交际,来凌州小一个月了也没有个能说的上话的,元焕便利用了这一点,让元煜成了全天下最后一个知道元衡死讯的人。
“为什么?凭什么父亲死了你都不告诉我!”
元煜声嘶力竭地哭诉着,他伸手去夺元焕手里的信,却眼睁睁看着元焕将它撕成碎片,散了一地。
“元煜。”
元焕叫出这个名字后突然顿住,他的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儿,那些责问和训斥都被他吞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一句:“栖野说得是真的吗?”
元煜哭得双肩颤抖,他脸上的眼泪被半夜的寒风吹干后又被他再一次打湿,他只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就好像他的梦突然被人叫醒了,他才发现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是,”元煜轻笑了一声,“陆栖川和你一样,都让我觉得恶心。”
元煜眼睛红红地瞪着元焕,“凭什么你生的早就能得到父母更多的偏爱和优待,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我好像生出来就是你的代替品,可偏偏你一路通达,从未有半点闪失。”
元煜用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他忍着腹腔里翻涌的胃酸,继续道:“你们是天之骄子,你们生下来就是被万人捧在手心的,一个两个都有王位爵位等着,那我呢?我要做到什么份上才能被父亲看见?”
元煜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只觉得双腿发酸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了,可他拼命忍住,他不想给元焕下跪,死都不要。
从小元煜就是那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小不点,元焕已经能去书院读书的时候元煜还在襁褓里等着喂奶。他出生的时候就输了,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元焕了。
只是一开始的元煜很享受被哥哥宠爱着的感觉,他觉得除却父母还能有哥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直到他无意间在书房听到陆韶怜说元衡该考虑立储的事情了,而元衡说元焕生下来就是要坐皇位的。
那我呢?
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元煜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从来没有将他看作可以承担北梁大业的人,他这些年夜夜挑灯温书,从小就跟着陆家兄弟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好像这一切都成了笑话。
不过那时候的元煜还小,他以为元衡这样说只是因为他还比不过元焕。
于是他加倍努力,他找了当时北梁最好的师父教自己念书,用自己的月例银子请了各个门派的大师教他武功,他身上留下了很多伤,元衡都不知道。
元煜记得那是他十四岁的生辰,他的生辰只比元焕迟五天,元焕在他十八岁的生辰宴上得到了元衡亲笔写下的“天之骄子“,而元煜的宴席排面小了些,元衡只是来陪他玩了一天,那天他过得很开心,可晚上自己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他认清了元衡给他的定位,元衡让他永远做哥哥的好臣子,做北梁的好王爷。
可笑的是,那时候的陆栖野也是同样的处境,甚至陆栖川还要长元焕一岁,他早在他的十八岁时就得到了陆晁的爵位,成了整个北梁武将里仅次于陆晁的存在。
从那时起元煜开始和陆栖野走动,他觉得自己该和陆栖野是心心相惜的,可同样是不被重视的孩子,陆栖野好似蛮不在意,他沉溺于旁人一声声叫着自己“陆小爷”。
元煜觉得他烂泥扶不上墙,转而更加嫉恨陆栖川。
他觉得陆栖野就是被陆栖川毁掉的,他也快要被元焕毁掉了。
就这样,两对极为相似却又极为不同的兄弟互相成了对照,元煜心里属于元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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