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下手为强,崇宁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况且今日的她也不算对薛磐失信,她说的从来是让大皇子活,她没有说过会让太子好过。
要怪就怪萧祺桓拿了他不该拿的吧。
崔擎舟见崇宁不再说话,又看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萧祺枫,他朝着面前的二人各磕了一个头,道了一句“珍重”后离开了崇宁的宫殿。
“吃好了?”
崔擎舟一走,萧祺枫像是换了个人,他眼神冷了下来,将手里的筷子支在碗边,崇宁递给他一块帕子,他点头道谢。
“好了,什么都好了。”
崇宁轻笑一声,“怎么,觉得萧祺桓打了这场仗回来,你就赢不了他了?”
萧祺枫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东亭军有多穷凶极恶,只说他赢下这场仗后又能改变什么?南魏不是北梁,我们从来不靠人头说话。”
崇宁笑而不语,萧祺枫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崇宁今日的酒度数很高,他硬忍着没有表现出喉咙里的灼烧感。
“再说了,姑姑您当真就这么算了?你组建的军队,你扶上去的皇帝,你撑起来的南魏,就这么送给萧祺桓了?”
崇宁微微勾起嘴角,她用眼睛睨着萧祺枫,萧祺枫却难得一见严肃起来。
“姑姑做事从来行一步看三步,我想您一定是有了主意才放了崔擎舟去平州。你若是不想告诉我,那我也不问,只是我想着对于萧祺桓必须死这件事,我们该没有什么分歧吧。”
萧祺枫又换上了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崇宁却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寻常,她说不上萧祺枫哪里有问题,可她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像是前些日那个黏着自己的小孩了。
或许是许久不见他长大了,崇宁长叹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但是萧祺枫的变化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是她把萧祺枫这块顽石剖成了金镶玉,她断然不能让他在亮相前碎掉。
“这些日子没事做就多去你父亲面前晃悠晃悠,嘴甜些,让他考你些功课,让他想起来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别忘了,他还有个老十,他可不止你这个儿子。”
老十萧祺桁,从小被萧霖丢在崇州养着,这世上没几个人见过他,甚至连崇宁都拿不定主意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是一颗隐雷,也是崇宁这么多年唯一存在于计划外的风险。
“老十,”萧祺枫漫不经心地笑着,“存不存在都一定呢。”
崇宁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只听他行礼道:“姑姑的嘱咐枫儿记住了,只是自己的命要放在自己手里,这是姑姑教我的,我也记住了。”
说罢萧祺枫微微一笑朝崇宁叩首,再起身时他没有看崇宁,崇宁却将他若有所思的情态一览无余。
从行宫离开后, 崔擎舟遣了侍卫去家里通报一声,让夫人给自己置办些东西,自己则跑到啸龙营去清点人数。
最开始啸龙营的人对崔擎舟称不上信服, 他们觉得在朝堂上待了快二十年的人哪里还能提得动刀, 可崔擎舟犹如武选那日一般, 百步之内单挑三人, 次次直击命门。
让习武之人心服口服的只有比他们更狠, 更不要命的人,崔擎舟是跟着陈频死过一次的,他早就经历过濒死时的窒息了, 能活着让空气再进入自己的肺里, 他很知足了。
“崔将军。”
等在军营外的副将朝崔擎舟行礼,崔擎舟让他直接带自己去营部。
“出征计划定了?是和昌安营一起吗?咱们先打哪儿?”
副将在一旁问题连连,崔擎舟抬手挡在他在面前。
“什么也别问,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
副将一瞬噤声,月光的映照下崔擎舟脸上惨白一片。许是感受到了副将的目光, 崔擎舟扭过头看他, “集结兵马,明日一早我们穿过广梁平原出发去长城, 太子在平州等着我们。”
“太子?”副将眉头一皱,“他刚坐上这位子, 就要亲自领兵?”
崔擎舟应道:“他这位子得来的不容易,要想坐稳更难,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样?南魏不能再输了, 我给皇上立了军令状的,我们要保下太子,收复失地。”
……
十五日后, 崔擎舟的人马浩浩汤汤跨过广梁平原,刚开始还有些百姓将他们认成平远军,喜笑颜开地去给他们送东西,可一听说是南魏啸龙营,所有人就都冷了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军营。
当初陈京观朔州一战惨死的消息刚传到阙州,关策就让所有人都闭了嘴,等消息递进宫里的时候,萧霖的反应更让关策知道他猜对了。
陈京观早就不是从雍州闯出来的泥腿子了,在这世家割据的南魏,他像是随风而起的野草,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可他的血肉养活了半个南魏。
所以陈京观已死的消息不能外泄,这是崇明殿里所有人的共识。
萧霖当然不觉得只凭那些信奉陈京观是活菩萨的百姓能撼动他的王朝,可他不想接下来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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