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不是小事,”陆晁的声音在林朝槿背后响起,“如果情报是准确的,那么江阮此时恐怕已经要兵临城下了。”
“正因如此小野才不能随便离开崇州,”
林朝槿转身盯着陆晁,她都为自己没有哭而感到惊讶。
“现在最好的方案是小野和陈京观依旧按原计划出兵,一举荡平东亭,打乱江阮的布局,就算他真的要进攻北梁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后方,”林朝槿顿了顿,“范将军只听陆家人的,小野走了,陈京观使唤不动他。”
林朝槿说的是实话,当初范诔能心甘情愿留在遥州那个僻远的地方做守军,是因为陆晁许诺他非战不出。
这么久了江阮的手也没能伸到遥州,可想范诔从中做了多少。
林朝槿见陆晁神色缓和了些许,犹豫了一下跪倒在地给陆晁和方荔各磕了一个头。
“上次他在牢里受尽苦楚,你们没让我去看第一眼,等你们将他接回来时已是半月有余。我知道你们怕我看着难受,可我看不到他更难受。”
方荔扭过头抹掉眼角的泪水,陆晁就静静低着头看这个平日里连粗话都不会说的小姑娘陈情。
“这次他在凌州没了消息,我做不到就在家等他,他哪怕是死,也应该死在我怀里。我的马术是他手把手教的,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说罢林朝槿抚了抚衣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朝昌安营的营地走去,那里驻守着北梁最后的两万兵马,陆栖野花了一年多养出来的私兵,陆家最后的底牌。
“所有人!”林朝槿换上了有些宽大的铠甲,手里拿着陆栖川演武时用的刀,“今日陆将军被困凌州,叛贼元煜带兵直指澄州,我北梁儿女岂能放任强虏践踏我家园!”
清晨的曙光映在一件件银灰色战甲上,刀柄的光晃了林朝槿的眼睛。
“我林朝槿是没上过战场,可我夫家满门忠烈,我夫君更是十四出征,今日我在此恳请各位出手,随我一同救他于危困。诸位的恩德,陆家和林家上下铭记于心。”
说着,林朝槿朝面前乌泱泱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她再起身,原先分散站立的军队有条不紊地列队,各兵长逐级清点人数,不消一刻,两万人整装待发。
“谢谢。”
林朝槿的声音被淹没在陆家军的马蹄声中,在陆栖川离开后的第三日,林朝槿沿着同样的路踏上了征途。
……
另一侧,陆栖川好像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元煜的刀剖开了他的胸膛,那颗跳动的心隔着皮肉,如同烈马驰骋疆场时铿锵。
他睁眼的时候看到自己一身素衣躺在榻上,里衣早就被血染透,伤口的位置被简单包扎过,他知道他又一次被元煜抓到了。
“人呢!”陆栖川不耐烦地敲着身侧的屏风,“你不说要弄死我吗!”
“醒了?”
元煜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望见陆栖川横眉冷对,嘴角微微勾着笑道:“你没死呢,不过快了,你夫人的药确实是好方子,替你吊住了一条命。”
陆栖川本意要摔了元煜的惺惺作态,可他听到那碗汤药是林朝槿准备的,手在碰上碗边的一瞬间收了力。
元煜料想到了他会是如此模样,脸上的微笑转为带着嘲讽的冷笑,“堂堂一个少年将军,为了一个女人收了气焰,陆栖川你也不过如此。”
陆栖川没有理会元煜的挑衅,他用手撑起身,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灌进肺腑的时候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元煜看着如今的陆栖川,觉得他比在牢里的时候更让他兴奋了。
那时候的陆栖川受尽了北梁古往今来的所有酷刑,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好肉,可他从来不喊疼,连眉头都很少皱。
如今一碗汤药就让曾经不可一世的陆世子成这副样子,元煜真想让所有人都看看,而他眼底闪烁着的流光溢彩,无时无刻不刺痛着陆栖川。
他怎么能不恨?
“你为什么要救我?”
陆栖川仰面靠在枕头上,双眼微闭,他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喝药时的狼狈,元煜看到他微敞的外衣露出染了血的绷带。
“我说了,他们死的太轻易了,你不行。”
“你还没玩够?”
陆栖川问话时还带着居高临下的威严,元煜觉得可笑,下一秒他手里拐杖就抵上了陆栖川的伤口,硬生生又将那刚愈合的口子弄得血肉模糊。
元煜可以看见陆栖川额角冒出的汗,他的手死死抓着床角,如当时在地牢一般一声不吭。
“陆栖川,你知道是谁来救你吗?”
陆栖川没应,元煜就继续笑着道:“你们家那位亲亲夫人快到了,你说,我要不要让她看到你这副样子?还是说我先送她下去给你探探路?”
陆栖川几乎在一瞬间将局势扭转,他胸口的血汩汩而流,可他的右手掐着元煜的脖子,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变得面色铁青。
屋里的侍卫要来拦人,可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