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沈护卫近日武功精进,儿子想带他同往,也好”时雪泠恰到好处地顿了顿,“见识下世家礼仪。”
时越维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终于点头:“随你。”
说罢便重新埋首账册,这是谈话结束的信号。
时雪泠行礼退出。
等时雪泠回到自己的院落中时,沈斯野正在后院练剑。
春寒料峭,他却只着单衣,汗水浸透的布料紧贴在后背,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一柄寻常铁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破空之声惊起檐下栖雀。
“练得不错。”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沈斯野手腕一抖,剑尖偏了三寸。
他收势转身,看见时雪泠倚在廊柱边,一袭淡青长衫随风轻摆,手里捧着个鎏金手炉。
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霜序。”沈斯野抹了把额前汗水,呼吸还未平复,他缓了片刻才迟疑开口,没有再提先前发生的那件事。
时雪泠缓步走近,目光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领口停留片刻:“父亲让我后日去陆府赴宴。”
他顿了顿,“议亲。”
沈斯野握剑的手下意识一紧,指节泛白:“恭喜。”
“恭喜?”时雪泠轻笑,突然伸手替他整理凌乱的衣领。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沈斯野的喉结,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你觉得这是喜事?”
沈斯野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时雪泠靠得太近,近得他能闻到对方发间淡淡的香气,唇也在日光下染上了血色。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脊背窜上来,与练剑产生的热气截然不同。
“我不敢妄言。”他声音发紧。
时雪泠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在领口流连片刻才收回:“陆小姐才貌双全,家世显赫”
他转身走向石凳,衣袂翻飞如蝶,“可惜,我这般病弱之躯若真是同陆小姐成亲了,岂非耽误人家?”
沈斯野跟上前,不知该如何接话。
越和时雪泠相处,他就越来越分不清时雪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就像现在,这人嘴上说着自贬的话,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所以”时雪泠坐下,仰头看他,“我要你帮我个忙。”
沈斯野喉结滚了滚,连想都没想就应道:“好。”
“后日你随我去陆府,”时雪泠打开手炉盖子,漫不经心地拨弄里面的炭块,“见机行事,让这门亲事黄了。”
沈斯野瞳孔微缩:“这”
“怎么?”时雪泠抬眼,眸中像含着春水,“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沈斯野开口,“那我该如何做?”
“很简单,”时雪泠合上手炉,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让旁人觉得,巡抚府中的那位病秧子少爷与贴身护卫关系匪浅。”
沈斯野猛地抬头,正对上时雪泠含笑的眸子。
那双眼睛太亮了,像淬了毒的蜜饯,明知危险却让人忍不住想尝。
“好。”沈斯野没有反驳,答应了下来。
等到了春日宴当日,时雪泠起得比平日都早。
莲月捧着几套衣裳进来时,他正对镜梳发,铜镜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小少爷今日气色不错,”莲月笑着将衣裳一一摊开,“穿这件绛红的可好?喜庆。”
时雪泠看都不看:“取那套天水碧的来。”
莲月一愣:“那套太素了”
“不素,正好,”时雪泠自顾自地簪上一支白玉簪,催促道,“快去。”
莲月没再多问,径直退下,不一会儿捧来他要的衣裳。
时雪泠更衣时特意让领口松了些,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
他又取来香粉,在颈侧和手腕处细细扑了一层,最后点上一点口脂。
不多,刚好让唇色看起来健康些。
“小少爷这是”莲月看着时雪泠的脸,有些呆。
她一向知晓小少爷好看,但这是她头一回见时雪泠涂口脂。
时雪泠对镜自照,有些不习惯镜中的自己,对莲月说道:“好看吗?”
“好、好看,”莲月结结巴巴,“就是”
“就是什么?”时雪泠问道
“像要去”莲月红了脸,“勾引谁似的。”
时雪泠轻笑了一声,“这就对了,去把沈护卫叫来。”
“好。”
沈斯野来得很快,显然也精心打扮过,只不过面上依旧带着面具。
那身靛青长衫衬得他肩宽腰窄,头发用同色发带高高束起,比平日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气度。
只是站在时雪泠面前时,那股子不自在又冒了出来,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紧张?”时雪泠替他整了整本就平整的衣襟。
沈斯野喉结滚动:“我不会应酬。”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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