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桃腮,揉碎的珠光散进眼里,脚底下不自觉地乱晃,跌跌撞撞来到浴室。她找了个水盆,蹲身把小螃蟹安置好,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了层雾,看不大清楚。扶着门框站起来走出去,桌前忙着帮她泡小青柑的林幼书却很明晰。
像个干干净净的小神仙。
林幼书总穿浅色衣服,不喜欢打扮得多张扬,好似一个不注意,便要躲起来生活了。她像一朵开在阳光里弱小的白花,平凡普通,路过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它,但没有人会格外注意它。
顾苒突然想,没有人格外注意林幼书的话,也好,这样林幼书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就像现在,所有一切都雾蒙蒙的,唯独一个干干净净的林幼书,活生生在她眼前,帮她煮茶。
晚间时候,她其实有一点生气。
因为所有人都拉着林幼书讲话,害得林幼书没有功夫理她。甚至于她喝了好多瓶果酒,撑得不行了,林幼书也没有及时递过来一句制止。
现在很好,林幼书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孟浪。”顾苒想到这,心里很不礼貌地骂了自己一句。
“愣在那干嘛?”
林幼书手里倒着茶,叫了她一下,声音干净清脆,把她从黏黏腻腻的醉意里拉扯出来。
“要是实在难受就别洗澡了吧。先把这个喝掉,然后去睡觉。”
顾苒藏起嘴角,乖乖应了声:“好。”
茶水有些酸涩,顾苒刚抿了一小口,脸上就皱皱巴巴的:“这个,有些酸,还有点苦。”
比之前的柠檬水难喝一万倍。
“该。”
林幼书恨她一眼,转身在抽屉里找糖包:“一个没看住把自己喝成那个样子,还一个人跑出去抓螃蟹,不说一声就算了,手机也不带。你知不知道外头多危险?尤其是这种海边民宿什么的,坏人一抓一大把。”
趁着林幼书帮她放糖,顾苒把着扶手坐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那,我是不是很厉害?”
“啊?”
顾苒抱着膝盖翘了翘脚跟,白皙修长的小腿从墨绿色里透出来:“我没有被人牙子带走。”
“那我还得表扬你呗?”林幼书递上茶水。
顾苒接过加了糖的小青柑,客气道:“倒是不必。”
属蛇的吧?顺杆儿爬
“少给我抖机灵。”林幼书叉着腰,居高临下呵斥她一句。三秒后,林幼书的视线沿着顾苒的小腿,一寸一寸往下滑,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脚腕处。
“咻”地一下,林幼书蹲身拎起顾苒脚腕,问她:“怎么搞的?”
半个手掌那么长的划口,还在渗血。加上顾苒脚腕很白,显得裂口更触目惊心。
“不知道划到哪里了。”顾苒若无其事地扭了扭脚腕,云淡风轻道:“也不疼。”
说罢,又抿了口小青柑。这东西加了糖也不好喝。
啧,说不疼是假的。
本身确实没什么感觉,但刚才蹲在那摆弄螃蟹的时候不小心扯到,裂口变深了一点,疼得她脚软。
不过她心虚,担心林幼书再生气,就只能先忍一忍。自己表现得没那么在意的话,林幼书就不会太在意,也就不会批评她。
……
“真不疼。”她又小小声说。
林幼书无奈,拍拍她的膝盖:“我去找碘酒。”
幸好她前几天下单了一盒碘伏棉签,这两天好多地方下暴雨,路都冲塌了,原以为收不到快递,但好在出发前一天菜鸟发了短信通知。
掰掉棉签的一端,褐色碘伏液体随即渗透到另一端。
“脚过来。”林幼书说,语气稍稍有些严肃。
“哦,好。”
顾苒捧着小青柑,眨了眨眼。脑袋没有刚才那么晕乎了,她想要将眼前的画面定格下来。
林幼书穿着一身淡黄色,蹲在她脚边。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一脸认真。冰凉的刺痛绕开伤口涂在鲜红边缘,林幼书鼓着嘴巴边涂边吹。
“嘶——”顾苒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痛吗?”林幼书赶忙挪开手。
“嗯。”顾苒点点头,鼻端清哼一声。
“活该。”这是气声:“谁让你不声不响跑出去的,忍着。”
“嘶——”顾苒又瑟缩一下,龇牙咧嘴。
却不是因为疼,而是想逗逗她。
“好疼,受不了了。”
“啊……”林幼书手足无措,捏着碘伏棉签翘起指尖:“那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可是它看着也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程度吧?
“噗。”顾苒被逗笑,压低嗓子说:“是这里疼。”她指了指心口。
林幼书抬头,盯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
眼神冷冷的,惹顾苒心里发怵,声音软下来:“我开玩笑的。”
“还有心情开玩笑。”林幼书抿着嘴唇,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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