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亡了。”
这是顾苒第二次在林幼书口中,听到“灭亡”这两个字。
她虽整日背诵诗书,听先生教诲什么的,但从没有过这种忤逆的念头。
她只晓得一日三餐晨醒昏定,知道为女为臣的本分,却不晓得,重洋之外,有位画家画了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叫作圣母。
而且,南景时候的女子,前缀不会有个“圣”字。
林幼书不住地同顾苒说,也不管她是否听懂:“南景的多数人,甚至古代的多数人,都是不大幸运的。她们没有等到人类思想解放,没有等到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就死了。”
“但是你,南景的顾苒儿等到了,还遇到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很幸运了好吧?”林幼书顺带着夸一下自己。
“或许在某个博物馆,会有一个卷宗,上头写着顾苒儿的生卒年,或许数万年以后,我们今天说的话,写的字,也会被传下来供人研究。”
“这就是历史的意义。历史光辉的相聚,就是世界。”
林幼书原本没想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但说情话之前要作铺垫,这个习惯她还是改不了。
说完这些令顾苒似懂非懂的话,她预备要说情话了。
“苒苒,在这么大个世界里遇到你,我也好幸运。”
顾苒心里鼓鼓涨涨,胜过听罢先生讲完的一百句经典。
顾苒哑着嗓子,深深望一眼林幼书:“我觉着,你刚才讲话的样子,像极了我塾里先生。”
林幼书冷怔然一秒,嘴角娇俏着拎一拎:“怎么样?被我姐到了吧?”
小梅花鹿扬扬眉毛,傲娇的样子印到顾苒眼里。
“但我崇拜你,同崇拜先生不同。”顾苒抵着脚尖,一寸一寸靠近她:“我崇拜你,仰慕你越是这样,便越想要吻你。”
她越是靠近林幼书,越是像条上了钩了鱼,怎么也放不开。
三、二、一,心跳声替她们计时,呼吸替她们度量。
心跳稳稳重合的时候,在时间的杰作面前,她们吻上了彼此。
“……”
“啊!”
拐角处暗戳戳站着个花容失色的姑娘,嘴巴里能塞下半个鸡蛋。鬓角处头发慌张地沾到下巴上,手指抬起来一下一下点着空气。
“你……你们……”
倪诺瞳孔地震,一手捂住嘴巴,不可思议从指缝里溜出来,故障电视机似的:“我就说你们在一起了吧!”
为什么顾苒不自己去卫生间?她醍醐灌顶地理解了。
语毕,又觉着不大妥当,刻意压了压嗓子:“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上个月?”
“上上个月?”
磕cp的人比cp本人还要兴奋。
林幼书红着脸,手背到后面去,轻轻踢一下脚后跟:“没多久啦。”
顾苒怜爱地拍一拍她的后脑勺,附和道:“没多久。但喜欢她很久了。”
“我去!”
倪诺难掩激动,扯住两人的手腕拉到墙角,悄咪咪问:“你们这是不是属于地下恋啊?”
“粉丝跟家人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纪老师喝秦宿泱她们也不知道吧?”
顾苒想说纪柠知道,但看着倪诺的精彩演说,暗自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那我们是不是得搞个反侦察联盟什么的?”
倪诺兴致勃勃,已经自诩为反侦察联盟队长了。
警惕。
倪诺隐约觉得身后进来个人,立刻平复着表情,清一清嗓子。
等那个外国小姐姐进去隔间,才反手挡着嘴巴,老神在在说:“警惕警惕,要小心狗仔。”
倪诺后悔来波兰了。
以她的资质,以她的天赋,以她对狗仔的敏锐程度,应该回来跟林幼书同仇敌忾做公关助理,她才不放心好姐妹独自守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喂幼书,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就没被人看见过吗?”回去的路上,倪诺问她。
“当然有啊。”林幼书漫不经心,递出去手里的冰激淋球给顾苒,换来顾苒的口味。
“!!”倪诺如临大敌:“什么时候?谁看见了。”
林幼书鼻端轻笑一声:“刚刚,你。”
无语。无了个大语。倪诺狠狠甩她一记眼刀,顺便在自己的双球冰激淋上挖了一小勺。
行吧,那看来暂时是不需要诺姐的援助之手了。
“纪老师她……还好吗?”
“最近。”
提起纪柠,倪诺的语气突然平淡下来,将冰激淋球上的凹陷给刮整齐,送一小勺到嘴边。
“挺好的呀。”林幼书说:“久声最近接了几个同传得活儿,都很顺利。哦对了,咱们这学期西方原著选读,是纪老师带的。”
“真的假的!”倪诺诧异了一下:“怎么大四还有这门课?不是上学期都结束了吗?”
“院长说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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