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无比灵敏精妙,似乎没什么攻击性,桎梏意味却很浓。手中术法被迫散去,我的手被反剪在身后,脚踝也被牢牢地紧贴捆绑住。便是唇齿之间,也像被束缚住了无形绸布般,只凭我万般愤怒地撕咬住了那一块,却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这异变令我的瞳孔略微睁大了一些,因为难以平复的情绪急怒,脸颊上也生出一点恼恨的殷红。我的神色在此时毫无掩饰,透出阴郁提防来。
不对劲。
过于迟滞的反应,和体内瞬间空空荡荡的真元都不对劲——是香。
从我醒来时,便不断闻到的馥郁的香气,对修为有所抑制。
我闭了闭眼。
在意识到如今显而易见的弱势局面后,我反倒不再试探挣扎了。只是静谧的黑色眼眸当中,仿佛刮过了狂乱风雪一般冰冷,就那么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乖顺让对方满意,父亲这时又笑开了,兀自谈论起来。
“我说过,好好坐着,爹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安慰地说。
“在‘重生’之前,它们是同这个世界一起诞生的造物,却被修真者一直牢牢地封锁在妖渊之下,被冠上‘大魔’的不祥之名。这世间所谓的万物主宰,又是何其自私,为什么人族一直享受着最好的灵脉资源生气,肆意掠夺万物生机,却不允许与它们,这些大魔,共享世间日月山川呢?”
他好像是真的有些忧国忧民的感叹似的。
“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公平的交易。”
“——我将它们重新带回人世,而它们听从我的命令,奉我为万魔之王。”
我:“………”
我一时竟有几分无力。
“万魔之王”?
你听听这像什么正经封号吗?而且你都这么称呼了,先前还纠正我别叫什么“魔物”,有你这么掩人耳目的吗?
可惜我如今因被施着噤声术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睁着那双黑眸,静静地盯着眼前人。父亲继续道:“一开始,是很顺利的。虽然它们刚刚来到人间的时候,备受压制,十分脆弱,只能袭击那些小门派的修士甚至凡人,占据他们的躯体。可它们天生伴有混元魔气——就像羊水会保护胎儿那样,混元魔气也会为它们制造可供栖息的温床。只要有沙石的地方、有树木的地方、风吹过、鸟飞过的地方,它都该很轻易地传播开才对。可惜那些医修不知怎么寻到了破解的法子,那些流淌出去的‘羊水’,好像毫无效果那样,倒是一桩让我心烦的麻烦事。”
我:“…………”
我尽量让自己神色不露出半分异常。很显然,西渊的状况从很久以前就不大正常了。
而我父亲的情报消息网恐怕不大灵通,因此没让他发现,正是他眼前的小儿子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猫爪]
血债血偿
明明做的都是正经事,偏此时心虚的人是我。
我奇异的静谧似乎并未引起眼前人过多的关注,父亲依旧带着怪诞的热忱,摆出刻意到几乎有些像是装模作样的“惋惜”,继续道,“……所以,我只能采用更耗费心血一点的方法了。”
“把西渊作为它们繁殖的巢穴——一开始我也有些舍不得,毕竟为父在这片地界长大,对那些生灵也亲如子嗣般爱重,可惜……”
我仿佛一下怔住了,脸上露出一丝空白的茫然。父亲一句句话咬字清晰,情真意切,但它堆叠在一处的时候好似让我难以理解了起来。
唇舌依旧被紧紧束缚住,我却将仅能积攒起一点的真元都聚集到齿间,恶狠狠咬了下去。
无形的桎梏之物在我唇齿间碎裂开来,我能尝到一股极淡的铁锈味,舌尖更仿佛被刀割般的泛出撕裂的痛楚来。但这疼痛并不影响我继续开口,我慢吞吞地吐出字来,因疼痛有点含糊,但足够让眼前的人听清了。
“什么、巢穴?”
那双黑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其中像是落入无声的雪般湿冷。我继续道:“你对西渊……”
父亲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过来。
他惊讶于我能在此时开口,视线落在被鲜血染得红艷的唇上。很快又轻笑了起来,神色带着宠溺的纵容似的,无比和蔼地道:“阿慈。爹是在回答你一开始的问题啊。”
我恍惚间回忆起那三个提问。
——西渊发生了什么事?
它变成了“巢穴”。
又轻又快,却泛着令人悚然意味的声音依旧湿黏地贴在耳边。
“你其实见过它们最毫无保留的形态……血海?对吗?我听见过有人这么喊它们,很符合它们拟态呈现出来的。不过它们可不是‘海’,没有任何一片海会充斥着独立的个体与思维。我更愿意将它们称为‘原浆’,而原浆淹没过的地方,它们会从七窍灌进人的身躯里,不论是修真者还是凡人,只要是能跑能跳的活人,它们都饥不择食。”
“大魔得到了新的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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