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有了新生活,不知道一切是不是可以彻底地放下了。
“哥,你十几岁决定为命运赌上一把也这么痛快吗?”
“还是那时候痛快。”盛朗想起自己从前的性子也笑了,“要么永远不赌,赌就倾其所有,博个大的。输了就认,但我向来不喜欢折中。”
“好,我也一样。”盛宸道,“那这次同样赌我能行,押你我全部身家,大不了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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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盛朗走出盛世时,被一辆白车的鸣笛叫住。
车窗摇下,一个留着及肩直发、戴着细框眼镜的女人露出淡淡微笑。盛朗随之也回以浅笑,走过去,自如地坐入副驾。
汽车很快启动了。
“出现在这儿不是巧合。”她的声音柔柔淡淡,萦绕在车里,十分温和。
“是盛宸给我打了电话,而我恰巧在附近,又恰巧……我们今晚要见面。”
盛朗淡笑道:“我记得。不会忘。”
“偶尔依靠下别人是不是也不错?比如我。我的车技还可以。”
她说完又浅笑了下:“睡一会儿吧,等到了我那儿再叫你。”
倪孝雅的工作室终于竣工,夏以臻挑了一只溪山访友纹样的小插屏,送给她以贺乔迁。孝雅收到后果然连连说喜欢,摆在写字台的醒目位置。
“你随便坐,以臻。我这刚弄好,还有一点简陋,你别嫌乱。”倪孝雅的心情很好,说着去帮夏以臻冲咖啡。
夏以臻四处看看,觉得的确哪哪儿都好。盛宸推荐的高级设计师果然匠心独运,宋式风格信手拈来,考究又不落俗套。
她挑在窗边的原木桌前坐下,发现桌子是一整块老树干切出来的,形状并不规则,表面带着自然的纹路,看上去有点儿年头了,但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很有味道。
坐在桌前望出去,窗外是一片梧桐树街道。
十一月末,梧桐叶已经悉数落光,只剩飘飘摇摇的几枚,傲然地,孤伶伶地坚守着。
枝头倒是挂着一簇簇饱满的梧桐果,毛茸茸的,像刺猬似的。
“这里风景真好,我喜欢这扇窗,也喜欢你的桌子。”
夏以臻回过身莞尔一笑,她刚坐下,便觉得心情倏然开阔,如果在这样的环境里写稿,想必会灵感大发,是与呆在办公室的格子间截然不同的心境。
“都是关柏安的想法,我只负责掏钱了,花了我大七位数。”孝雅笑着,又道,“你喜欢最好,喜欢就常来找我,我一个人正好无聊。”
她将一只杯垫搁在桌子上,又放上一只手工粗陶杯:“在法国时我哥就一直喝我做的咖啡,总说我不该做这间工作室搞写作,肯定不行,不如开间咖啡店更靠谱。”
“不会的,总要尝试过才知道。”
“我也这么说。”倪笑雅拿起自己的一杯,“快尝尝。我拉花不怎么擅长,但味道还可以。”
“谢谢。”夏以臻笑笑,小口抿了一下,果然很不错,刚要赞美一翻,突然瞥到那只杯垫的图案,很特别,是一碗面。
见她的视线停留了一会,孝雅笑道:“可爱吗?是我画的,又找人做的。碗的形状做成杯垫刚刚好。”
“嗯,很可爱。”
夏以臻看出这是孝雅画的,与这间工作室里大部分装饰画的风格相同,又听她接着道:“猜猜这是哪里的面?”
夏以臻淡笑一瞬:“是码头。”
“是。”倪孝雅的心思被人猜到,一时眉目舒展:“还记得吗?第一次吃这碗面的时候,是我们一起在码头。”
“当时我就很喜欢,回家思来想去,还是念念不忘。第二天一早,又忍不住给盛朗打电话,想约他当面给我讲讲这碗面怎么做,我可以写进美食专栏里……那天他又给我做了一碗,我竟然连吃了两天,都不觉得乏味。”
夏以臻静静地听着,认真地看着她。孝雅提起这一切时目光灼灼,嘴角翘翘的,从未放下过,令她也不禁感同身受,不自觉地,跟着淡淡微笑,附和孝雅的这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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