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推就倒,啧啧。”她瘪着嘴摇摇头,似乎很看不起李林鹤。
被激怒的小屁孩,立刻不服气地反击道,“是我推姐姐的时候没站稳!我力气可大了!谁都打不过我。”边说边挥起小拳头给任白芷看。
任白芷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何氏。
从她自己儿子嘴里说出的真相,她总不会还不信吧?
果然,何氏不再言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任白芷则似笑非笑地用方才何氏的话,反问道,“小孩才几岁,他能知道什么是撒谎么?只不过是大人太急于下结论了。”
刚说完,任白芷的马车就到了门前,她给何氏作揖后,便匆匆上车了。
“多管闲事,怎不被西直门的水淹死!”待任白芷离去,何氏对着她背影啐了一口痰,心中满是不快。
她扫了眼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李紫芙,怒火中烧,厉声道:“哭哭哭,只会哭,让我在别人面前丢尽颜面,你倒是得意得很!”
说罢,她丢下手中的木枝,怒气冲冲地抱起李林鹤,径直进了屋。
李紫芙呆坐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第二次了。
这已经是堂嫂第二次帮自己了,而自己连一句致谢的话还未跟她说过。
想到这里,李紫芙的内心有些不是滋味,直到四周的窃窃私语渐渐传入她的耳中,她才缓缓起身,回头走去。
当天下午,李紫芙在门口静静等候,想向任白芷道谢与道歉,却始终未能见到她的身影。
经过几日有意无意在西侧门的徘徊,她终于碰上了匆匆出门的任白芷与蔓菁。她心中一喜,连忙上前,递上刚买的馒头,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谢谢。”
任白芷似乎并未听见,愣了一下,接过馒头,爽朗地说道:“谢啦。”随后便与蔓菁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便传来蔓菁的声音:“大娘子,寒食节的事儿你忘了吗?她的东西你都敢拿?”
李紫芙不由得低下了头,心中暗自懊悔,早知应先道歉,却又听见任白芷说道:“嗨,她或许也是无心的,为了举报信的事,我忙得连早饭都没吃,有人刚好给我送吃的,这不是天助我也?”
这句话如一股暖流涌入李紫芙的心田。
她竟然相信自己,相信寒食节的事儿,并非她所刻意设计。想到此处,李紫芙双眼有些湿润,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深了。
但也怪自己那时被猪油蒙了心,一心想攀上邓家的高枝,为自己寻个好去处,才会被姓邓的利用,鞍前马后。最后差点闹出人命。
所幸堂嫂,吉人自有天相,被老太太救了回来。
李紫芙望着渐行渐远的任白芷,心中涌起一丝羡慕,要是自己也能有堂嫂那样的出身,长成堂嫂那样的人,该多好。
当账房
匆匆赶到西街药铺的任白芷, 刚到门口,便看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儿,双手背后, 神情间带着些不耐。
见她来了,他递过一串钥匙,语气颇为不满:“林竹媳妇儿?怎么这般不守时?”
理亏的任白芷只能讪笑,她记得王氏给她的嘱托, 到了药铺后,会一个姓陆的中年医师将账房钥匙给她。
想来便是眼前这人了。
她微微低头, 连忙说道:“陆医师,对不住了,路上碰到些事儿,耽搁了些。”
陆医师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没多问,也不等她解释, 便转身领着她进了药铺。
药铺的布局井然有序,进门右手便是药房和柜台, 药房里有两个小徒弟正埋头抓药磨药, 身影忙碌而专注。
柜台边,一只精致的铜秤和一排整齐的药罐映入眼帘,药香弥漫, 沁人心脾。
左手边摆着几张长凳,供前来就诊的病人休息。
沿着长廊往里走,左墙上开着两扇门, 门内是小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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