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台上小旦小生打情骂俏,肆意玩闹,想起自己的境况,莫名代入小旦那寡居爱嫉妒的嫂嫂身上,心底有一股子深闺怨妇的怨气。
台上恩恩爱爱,台下形单影只,郎君甚至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娇弱貌美的娘子,哼,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方才被白毓那么一扰,她也没有吃饭的兴致,带着丫头进了一边的戏园子,里头的饭食说不上精致,勉强可以入口。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
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就算身边有丫头说话,也没什么意思。不像琼宁,他惯常不会玩闹,可若合欢兴致起了,他也绝不扫兴。
眼前的戏已经演到那小旦瞒了小生一件事,偏偏被小生知道了,自此躲着,两人生了隔阂。正演到小旦控诉小生对她薄情时,一折子戏唱完,今日这本戏已经演完,后面就是另外的戏了。
合欢看的眼睛正热,也不知那编者是何人,竟句句写到她心坎上。
“张生简直太过分,明明庚娘为了他,柴米油盐亲手亲为,还日日熬夜做衣裳只为博得他欢心,而他呢,为了区区一个小事,竟然大发雷霆,从此再不见她,太狠心了。”
合欢觉得,那小旦的泪水仿佛在她心上滴个不停,每每想起,竟感同身受。
金珠儿等人对视一眼,也不知公主是单单说那戏,还是指桑骂槐。
“这可不是小事,若不是庚娘私下里见她表哥,张生如何会发怒,如何会怒气上身,缠绵病榻?明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娇喝,为张生打抱不平。
戏楼的雅间,为着能看见戏台子,通常不封窗,这就导致只要说话大点声,周遭都能看见。而今日这折戏可是燕京名角小云天,他的戏座无虚席,包间满都是人。
合欢被怼个正着。
若是往日,只争吵几句就罢了,可今日她正气恼,那女子正撞上来让她出气,岂有放过之礼?
她挑挑眉毛:“是那表哥自己见异思迁,见庚娘成婚后日子美满,心里又嫉妒,是他倒贴,庚娘不过是倒霉被张生撞见,关她什么事!”她隔着墙就与人理论起来。
更是气的小脸通红,一双眼睛瞪的浑圆,说到激动处甚至挽起袖子。
“哼,殊不知瓜田李下,人言可畏,庚娘一开始就不应该见她表哥,明明知道会有人看见,邻居们说闲话,张生一定会知道,还非要见,见着人还不离开,非要说话坐实了,哼,她这心思,打量谁不知呢,也就是张生好性儿,换作其他人,就不是吃冷脸子那么简单!”
女郎牙尖嘴利,倒将合欢气了个倒仰!
“瞧姑娘这话说的,庚娘又不知道表哥专门找她,不过是为夫君买丝线缝衣裳的路上碰巧见了,那表哥自个不尊重拦着她一个女子,一时半会哪里反应的过来。”
合欢不由想起自己的委屈:“这般对她,未免太过苛刻。”
这是她心底的话,没错,合欢就是觉得奚琼宁对她苛刻,那天的事分明不与她相干,可他不去怪殷明澜,反倒对自家人不理睬,这是何道理?
明明他心底也是在意她的,为什么不能好好将误会解开,而是躲着避着偏偏不见她呢。
戏园子的管事见贵客吵起来,小云天正当红,这种事没少发生,合欢还没吵几句,就见外头有人敲门。
“感谢各位贵客到临,小云天不胜荣幸。贵客喜欢这个戏本子,今日聚在一起看戏也是缘分,何必伤了和气?”
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屋内争吵声停下,合欢听见隔壁开了门,不知做了什么,一会那人又来扣门。
金雀儿前去开门,不一会捧着盘子进来道:“公主,戏园子送来一碟果盘赔礼,小云天正在外头等着,您可要叫他进来?”
有时候吵架吵到一半忽然断了,再续起来也挺难的,合欢摆摆手,方才那一顿吵,她心里的郁气已经散的差不多,戏班子已经帮了大忙,合欢也不会让人家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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