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提起茶壶,一边缓缓替成寒的杯子里添水,一边声音低平地说:“林晋慈的朋友不多,真心在意的人更少,我也不忍心她失去一个识于微时的好友,她以前过得很辛苦,我现在不希望她的生活里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所以想拜托你,好好维护你们的友情,不要让它消失,有些分寸,我希望由你来把握。”
成寒没有说话。
傅易沛又说:“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林晋慈,她一旦做决定,要放弃什么,就是真的不要了。”
“是吗?”成寒看着傅易沛,好奇多于挑衅,笑了一下,“那你呢?她曾经不是也说过不要了。”
“她说我是她唯一一个说不要其实很舍不得的人。”傅易沛将平直的目光投过去,停了一秒,“你也要试吗?”
成寒扬起嘴角,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该有的世故意味,客套地说:“傅总多心了,我当然会好好地把握分寸,维护我们的友谊,你放心吧。”
“我从来放心。”
两人再度寒暄,那股格格不入的生硬气氛渐渐消退,好像各自都找到恰当的位置,对话自然就有了适配的模式。
不多时,有事在身的傅易沛告辞,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现在的舞台虽大,但也来之不易,好好发光吧大明星。”
崇北春日,白玉兰一树树盛开。
林晋慈和傅易沛踏着春光,从花鸟市场满载而归,到家后,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将鲜花剪根插瓶,另一个给清洁后的鱼缸注入活水,放进新买来的几条小金鱼。
本来鱼缸里的小鱼相继死去,林晋慈处理完,就打算把鱼缸做闲置处理,傅易沛得知这是林父送来的鱼缸,先是问了要不要买一个新的,林晋慈摇头说不用,看着空空的鱼缸,罕见地露出不自信的神情。
“不养了吧,好麻烦。”
当时傅易沛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天他们在花鸟市场,逛到一家规模不小的金鱼店,暗蓝色的空间里,满墙的玻璃箱,氧泵将空气压入深水,细密气泡一串串涌起,各色小鱼游窜其间。
林晋慈凑近淡青玻璃前,看得出神。
忽而,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水箱,穿过漫游的红色鱼群,她眨了眨眼,看见另一边的傅易沛,似乎看了她很久。
两人视线对上,他走过来,弯下腰,将视线挪到林晋慈旁边。
“喜欢哪种?”
林晋慈停了两秒,话音犹豫地说:“也不是很喜欢。”
傅易沛试着给她的回复换表达:“有点喜欢?”
林晋慈又停了两秒,“嗯”了一声。
“红色的好看还是花色的好看?”
林晋慈不需要思考:“红色。”
“大的好看小的好看?”
“小的。”
话音刚落,身边的傅易沛没有再问她问题,转过脸,将声音扬远:“老板——”
于是林晋慈的鱼缸迎来第二批新的居住民。
午后暖阳透水而过,新搬来的红色的小鱼,活泼异常,藏进水草又游窜出来。
林晋慈弯身观察。
傅易沛则在旁边翻起老板赠送的饲鱼小手册,看得认真。
过了片刻,林晋慈将视线斜转上去,落在傅易沛的侧脸上,也看得认真。在金鱼店,他晃晃林晋慈的手,说喜欢就养吧,他会负责照料这些小鱼。
林晋慈相信是真的。
早前林晋慈就发现,傅易沛是个生活艺术家,她的家里似乎渐渐被他品味入侵,傅易沛喜爱购物,爱买也会买,陆陆续续地添置,无声无息将林晋慈的沉闷无趣的房子点缀一新。
这只小小的鱼缸也不例外。
不久后,傅易沛给鱼缸换了新的水底装饰,又添了一盏柔和的夜灯。
即使是将所有灯光关闭,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夜晚,那些小鱼也仿佛自成一个独立的小小世界,在夜光幽幽的水下快乐地生活。
林晋慈在u盘里建立了一个新相册。
她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传入最近整理出来的照片时,傅易沛看到她的相册名,不禁蹙眉问道:“崇北2?还有一个崇北1吗?”
林晋慈说不是,还有一个叫“崇北”,并拿他舅舅章岩的电影举例,《尘浪2》的第一部就叫《尘浪》,以此证明自己的取名方式既连贯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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