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没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激动,相反,是冷静的审视。
以谢时暖的视角,正好与陈石面对面,隔着玻璃又离着相当的距离,她仍能感受到那强大的压迫感,令人胆寒。
坐在他对面的沈牧野却只是捧起茶杯,啜了一口:“这个女人是沈家长媳,我大哥的遗孀,我们沈家当然得护,就像陈爷爷您要护着正忠一样。”
他放下茶杯,望着陈石。
“正忠在204干的事可不止这一件,陈爷爷护了这么多次,这次还要护?”
陈石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绕过沈家的接机直奔辰悦,为的就是打沈牧野一个措手不及,探出沈家的虚实,不料,这小子没他以为的那么容易对付。
陈石默了片刻,长叹一声:“正忠这小子被他爸妈宠坏了,哎,真是孽债!我有时真想把他关进去长个记性!”
老头又连骂了好几句,摇着头,痛心极了。
“但凡他有晓玉半点孝顺我都安心了!可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陈家的独苗呢,子女啊都是父母的命,牧野,你以后就懂了。”
沈牧野听得唏嘘:“正忠这样的性格……您确实不容易。”
“所以这事怎么解决,咱们还是要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才行。”
“是,陈爷爷您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沈牧野放下茶杯做恭候状,陈石审视的目光再次笼罩在沈牧野身上,但姿态不再像刚才那样强横,他柔和了面目,慈祥起来。
“这事是正忠这个兔崽子的错,他得认!但归根究底,他是因为太过倾慕谢小姐一时冲动才做错了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正忠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陈家没话说,可谢小姐如果一点责任都不付,这说不过去。”
陈石说着话,目光没有移开过分毫,沈牧野垂眸听着,但没有丝毫该有的情绪波动,叫他颇感意外。
他追问:“牧野,你的想法呢?”
沈牧野漫不经心道:“陈爷爷,我大嫂的心理创伤也很惨痛,她现在听不得陈这个字,听到就满地打滚,我的想法是,正忠只是脑子坏了,我大嫂可是要疯了。”
谢时暖原本围观的紧张万分,乍一听到这种胡话,差点笑出声,她抿嘴忍住,再一次佩服起沈牧野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陈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牧野,你在开玩笑?”
“不敢。”
陈石一拍桌子:“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我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不能妥当处置,联姻的事就不必再说了!”
沈牧野显然被震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陈爷爷您别生气,万事好商量。”
陈石很生气,他噌的起身,居高临下道:“沈牧野,要不是晓玉喜欢你哭着喊着非要嫁给你,我是不同意她远嫁的,后来我看你也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还算满意,但你这个态度,实在令人心寒!”
沈牧野跟着起身,他比陈石高了一大截,局势瞬间逆转,变成了他居高临下看着他。
“陈书记。”
他双手插进裤袋,冷冷道,“您和沈家联姻难道不是图一个退休后的平安顺遂?事实上,除了我们沈家没人能给您这份平安,投桃报李,您也该给我们一点基本的尊重,不是吗?”
他要放弃她了
陈石第一次见沈牧野是三年多前。
他回国后跟着父母来拜访,当时沈家老大已经久不露面,沈牧野顶替哥哥已是板上钉钉,意气风发的时刻,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得意,相反,他异常的沉默,沉默到叫人看不透,与外人口中轻狂倨傲的沈家幺子完全两个模样。
陈石原本更属意长子沈叙白,奈何他昏了头阴沟里翻了船,他遗憾许久,直到那次看到沈牧野,这份遗憾消失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久的将来,沈牧野一定会比沈叙白更出色。
此刻,他的眼光得到了证实,沈牧野当真出色,已然可以从容地与他打得有来有回了。
叫书记不叫爷爷,语气生冷,陈石宦海浮沉多年,嚣张到这个份上的后辈,只此一个。
陈石的嘴角下撇,眉头紧蹙,沈牧野没理由这么强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他了解那个谢时暖,谢骏的独女,继承了她父亲的好头脑,有心机有手腕,但沈牧野与她不睦已久,他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她就与他翻脸,这个态度里应该别有深意。
陈石咳了一声,决定换个方式再做试探。
“牧野!”
突然响起的断喝令沈牧野和陈石都是一怔,两人齐齐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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