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觉得手上那股浓郁的香一直往鼻子里钻。
刚把布巾放回托盘上,姬安的余光里就有道身影靠过来。
上官钧往姬安身前凑了凑,嗅闻一下,说:“这块我还没用过。上回陛下好像说,花形的是浓郁香味?的确很香。”
姬安:“……”
其实上官钧离他的手不算多近,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脸上似乎开始发烫了。
姬安掩饰性地转身:“吃饭吃饭,好饿!”
上官钧便让人上早膳。他已经吃过,只坐下陪着姬安,意思意思动动筷子。
吃过早饭,小厮们再次端上洗漱用具。
姬安漱过口,转眼看见水盆,和水盆旁边那块花形香皂。
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上官钧是故意的吧,所以先前才特地留下这块花形的。不就是自己一时忘了他没有特别喜欢的香味嘛,这么小心眼!
姬安佯作自然地说:“吃个饭而已,手又没脏。不用洗了,端下去吧。”
说完,再赶紧叫自己的内侍:“小七、大福,快拿我要换的衣服来。”
上官钧看着他转身远离水盆的模样,不由得嘴角一弯:“陛下要在我房中更衣?”
姬安都已经快拐过隔着内外房的屏风了,才猛然想起——这里是上官钧的思贤殿,不是自己的立政殿!
他立刻收脚转身:“忘了是大司马的香闺。那我在哪里更衣合适。”
一个“香闺”出口,听得众内侍小厮都愣了,又赶紧低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上官钧倒没恼,只道:“这殿中,当然只有我的‘闺房’合适陛下用。别处全都是下人的房间。”
姬安:“……”
他往外走:“我去书房。”
上官钧:“今日没准备用书房,那边没有熏笼,房里很冷。”
姬安回头看看他,再转向内间走去:“那行吧。反正我与大司马同一个房间住过,同一张床也睡过,的确不需要避什么嫌。”
众内侍小厮头垂得更低。
上官钧一笑,抬脚也往里走。
徐小七和洪大福对视一眼,再去看看旁边上官钧的四名小厮。
两边交换过心有戚戚的眼神,只得心惊胆颤地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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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小厮们的担心彷佛只是杞人忧天。
姬安和上官钧都没再说什么让他们不敢听的话,只是各自更衣,就如同两人还同住一屋、同睡一榻那个时候。
先前两人穿着孝服,其实本该先更衣再用饭。只是刚才姬安被上官钧闻香那一下扰得心神有点乱,藉着吃饭掩盖那一点异样。
但吃完了饭再看到那块花形香皂,姬安基本确定就是上官钧有意捉弄自己,先前那点说不清的异样自然也就消散无踪。
因此,姬安更衣时没有一点扭捏。
正如他所说,这在以前就是常事。更何况,这时代的中衣中裤封得那么严实,哪怕姬安是个同,和同性一起换衣服都不会生出尴尬。
换好衣服,姬安坐下让内侍重新弄头发。
不用重梳,但要把缠在发髻上的白布带取下,换一支搭配衣服的簪子。
徐小七先小心地为姬安解下布带,洪大福从匣子中拿出一支玉簪走过来。
也不知道是地上滑,还是姬安和上官钧斗嘴的那几句让他紧张,洪大福突然脚下一滑,虽然稳住了身形,但手里的簪子掉到了地上。
先是叮的一声,接着又是啪的一响。
众人循声看去,见祥云形的簪头断成两块。
洪大福吓得面色一白,连忙跪到地上叩头:“奴失了手,请陛下责罚。”
姬安回过身,示意徐小七去扶他,一边安抚道:“起来吧,以后当心些。这簪子先收了,回头让少府看看能不能粘一下,或是怎么补一补。”
洪大福连连谢恩,才在徐小七的搀扶下起身。
徐小七道:“陛下,奴回去再取一支来。”
洪大福忙说:“是奴的错,该奴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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