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红锦袍,胸前还挂着大红绸花,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而行,端的是意气风发。
礼部吏员在前方敲着锣、吹着唢呐,喜庆的乐曲彷佛能响上红霞满天的云霄。
路两旁的百姓都激动起来,相争去看今年的三鼎甲大才子,还时不时有人往马上扔手帕香囊之物。
不仅下面路边,姬安抬眼往路对面的酒楼茶馆一扫,临街的窗户全开着,都在和自己一样往下看。
姬安笑盈盈地看热闹,一边说:“结果,三个人里是状元郎最年轻。”
田守朴是二十九岁,榜眼与探花都年过三十,已经蓄起短须,看着颇为儒雅。
此时三人脸上带笑,不时说上几句,一派和乐融融。
突然,田守朴似有所感,抬头向这边看来,正和姬安对上视线,就微微一愣。
姬安见了,笑着向他招招手。
田守朴回神,赶紧要抬手行礼。不过,又见姬安竖起食指压在唇上,连忙将手再压回去,低头掩饰般地调整一下胸前红花。
姬安对上官钧笑道:“他们这穿喜袍、戴红花的,是不是和新郎一样啊。”
上官钧回想一下刘叔圭成亲的时候,回说:“是相差不大。”
姬安:“虽不是人人能当状元郎打马游街,却是都可以当一回新郎,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上官钧听得这句,眉头微挑,凑到姬安耳边小声道:“四郎是也想身戴红花,打马游街一回?”
姬安转眼看回去,忽尔嘴角高翘,也凑到上官钧耳边小声回:“那我要从宫门出来,到大司马府接上二郎,与你一同打马游遍启阳四条大道。”
他挨得尤其近,上官钧只觉他气息在自己耳朵上一下下吹过,嘴唇也彷佛在耳垂上似碰非碰,一时心头一阵软又一阵痒。
可惜,这屋里人多,以姬安的性子,这般说悄悄话大概已经是极限。
上官钧垂下眼,手稍稍一扬,藉着衣袖掩盖,将姬安的手捉到手中。
姬安刚退开距离,就感觉到上官钧在自己掌心轻轻挠了挠。
过电似的麻痒感从掌心窜过手臂,直传到心头,让心尖都禁不住颤一颤。
姬安转眼看去,就落入一双含笑的黑眸当中。
上官钧低声开口:“我等着陛下。”
姬安没来由地突然脸红心跳。
刚才他说那一句时没多想,顺着上官钧前一句就下意识说出来了。此时听得上官钧这般回答,才后知后觉地有一种……
彷佛求婚得到应允的幸福与激动。
姬安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封皇后的诏书都给过了,还矫情什么”,一边却又控制不住地满面喜意。
微醺
打马游街的三鼎甲走远,路边的百姓也散了。
姬安和上官钧坐回桌旁,先吃过一点东西垫垫肚子,就下楼去往琼林苑。考虑到晚上多少会喝点酒,今天两人没骑马,坐了微服之时偶尔会用的那辆小马车。
马车进到琼林苑,姬安再下车时,见郑永和礼部尚书盛隆候在车旁。
盛隆上前行礼问安:“陛下、大司马。”
姬安笑道:“礼部从二月中忙到现在,两个月了,诸卿辛苦。待今晚的琼林宴结束,便可好好歇一歇。”
盛隆也笑着回:“为陛下分忧,为大盛取士,不敢言辛苦。不过,恩科圆满结束,臣等心中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松上一松。”
姬安随他走上回廊,又道:“先寻间房,我和大司马坐一坐,洗个手。”
这明显是托辞,盛隆识趣地应是,领两人去了休息的房间。
路上能听到新科进士们的谈笑之声。金榜题名,正是得意之时。
姬安问:“人可都到齐了?”
盛隆:“是。新科进士们、考官们、政事堂的一众相公们,除了刘公和潘公,都已到了。”
潘济还在“闭门思过”,刘叔圭还没从河关回来。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