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才两日,就又涨了一文钱?!”
掌柜回他:“全县都这价。灾年粮食肯定是要涨的,现在这价可不算高。”
旁边有个老妇人也来买粮,闻言叹气道:“的确是不高。我年少的时候遇过大灾,当时糙米曾经涨到百文一斤,吓死人。”
孙铁牛吓一大跳:“百文一斤?”
掌柜也说:“的确有过,但听说百文牌子没挂多久。”
老妇人点头道:“大概也就十几日。但后来下跌,是七十文一段、六十文一段地掉,最低也就掉到三十文,好像隔了一年才恢复正常。你不是县里人吧,听说下面村子有赈济粮吃。县里可是没有的,只能希望粮价涨慢点。”
孙铁牛看老妇人身旁还带着小厮,不像拮据的家境,不禁问:“婆婆,那怎么不趁着现在多买些。”
老妇人:“每户每日就只能买二十斤。”
掌柜道:“是。东家手里的粮也不多,要不限量,怕是很快就被一部分人买完,另一部分人就没得吃了。”
这时,夥计装好粮给那小厮,掌柜又给老妇人递上一本小册子。老妇人接过,领着小厮出门去。
孙铁牛的三匹布只换到了十五斤糙米。
他转身出门张望一下,见那老妇人还没走远,跑几步追上去,小声问:“婆婆,还想向您打听,是县里每一家粮铺都限量?”
老妇人看他一眼,小小声道:“不仅是都限,那些粮铺还说好了,只要在一家买过,别家就都不再卖。你刚才看见掌柜给我的册子了吧,县里人不管去哪家铺子买,都得带那个做登记,没有的就不卖。”
孙铁牛又是一愣,没想到竟然会卡得这么死。
老妇人看看四周,把孙铁牛扯到偏僻处:“你不是县里人,刚才看你没册子粮铺也卖了……要不,你替我多去几家粮铺买粮,我给你钱如何?或者分你一点粮也使得。”
但,旁边小厮抢先说:“老夫人,没用。刚才我就瞅见粮铺里有个夥计出去了,现在这位郎君的模样肯定已经传遍各粮铺。前几日对门方家就想过这样,没成,还被说再有下次就不卖他们粮了。”
老妇人只得遗憾地叹口气。
孙铁牛道过谢,与她分开,往落脚的脚店走去,一路上心就有点沉。他这两日也细细算过,按着华家出的种子钱,全卖了估计勉勉强强能凑合到明年秋收。
但粮价要是再涨呢?不说涨到可怕的一百文,就是涨到二三十文,日子就要打对折算。而且,每日限量,就意味着每日都要跑县城买粮。还有那册子,他感觉迟早他们这些村里人也得办。
孙铁牛回到脚店,跟还在店里的孔村长、孔仁等人说了下布价跌、粮价涨,还有每日限量的情况。
孔仁到底是秀才,知道得多些,安慰道:“朝廷会掌控粮价。要是高得厉害,必会调常平仓的粮过来,粮价自然就会回落了。”
有人问:“那么多个受灾县,都要赈济到春耕,到时朝廷还能有粮调来平价吗?可别我们卖掉了菜籽,有钱也买不起粮。一百文,太可怕了!”
孔仁当然不知道,只能说:“朝廷应该是先算过的吧。”
这个消息一下就将众人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又给压了回去。孙铁牛默默掏出竹筒,把装来的冷粥灌进肚子。
将近午时,总算有差役来叫:“可以过去听讲了,都跟我来吧。”
众人起身跟着他去。
还是上回县衙大堂前的空地上,进门就有人发图册,孔村长得了五份。他们被带到分配的位子,听说可以坐,就直接坐在地面。孔村长将五份图册分了,众人相互挨挤着看。
“这画的……是教怎么种的吧,看上去和春天的油菜长得差不多嘛。”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拿,画得很仔细啊,一步一步的。”
“我先头还担心听了记不住,有这个可就不用怕了。”
孔仁放下书箱,取出笔墨纸砚,先将墨研开,等着一会儿做记录。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