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往坑中跳。
华举人反应过来了,却说:“那又如何?”
华员外不语,低着头沉默地往前走。
直到回了书房关上门,他才抬起头吩咐:“把我们的粮账拿来,我要细盘一下。还有,你去做准备,要把一部分粮食运到远一些的粮仓。夜里悄悄地运,不要被别家发现。”
华举人想问为什么,但一看他堂伯父这表情,便知问了也不会有答案,这事得他自己悟。
于是他只能应了是,转身先去找粮账。
田守朴四人离开华家大宅,走到一处岔路口,便和知州、通判分道而行。
在粮价的压力下,县里如今颇为萧条。田守朴和李震士骑马走在街面上,都觉得县城有些空旷感。
田守朴叹了口气:“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以往的热闹,明明现在都还没到真缺粮的时候。”
李震士安慰他道:“种子已经顺利下发,待明春有了收成,慢慢就会恢复了。”
田守朴忍不住问:“李先生可有听圣上说起,明春如何收这油菜籽?”
李震士摇摇头,又说:“不过圣上考虑得长远,必是已有打算。耐心等着便好。”
他们现在四周围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的确不让他们知道才是最安全的。田守朴也明白这点,但还是忍不住一想到就会担心。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出一阵吵嘈声。
田李二人对视一眼,催马上前去。
传出动静的是一家粮铺,二人都不用下马去看,靠近了就能听得清楚。
几道高声在叫喊,有男有女。
“凭什么不卖我们粮!你们昨日说要办册子,我们都带来了!”
“对我们可是赶了两个时辰路来的!你说一句不卖,就让我们白跑?”
“说什么缺粮!你们后头堆着那么多袋呢,我们可是都看见了!”
“没粮卖我们,却有粮卖给他们?明明还是我们先到的!”
很快,铺子里又传出砰砰砰的拍击声。
接着夥计在高喊:“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听掌柜说!”
田守朴和李震士拉停马,看那间粮铺挤满了人,二人就没下马过去,只在粮铺外头听着。
此时能够看到,粮铺里有不少下面村子来的村民,还有一些像是县城里的居民。正在生气叫嚷的,是村里人。
夥计连喊了许多声,好不容易才把村人的声音压下去,让他们安静了一点。
掌柜就提声道:“今年我们沧阴县遭了大灾,许多村子都绝收了。你们村中都没有收成,我们粮铺当然就没地方收粮食去啊。现在卖的都是去年的陈粮,的的确确是数量有限。”
就有人反驳:“又不是全大盛都遭了灾,你们难道不会出去收粮运回来!”
掌柜道:“那也要时间不是?江南两路、近十个州遭灾,附近一大片地方都缺粮,想收到粮就得再往远了跑。而且,这一路上运粮的的人吃马嚼、搬抬损耗,都得算在粮食上头,粮价不就得涨嘛。”
再有人说:“现在没和你说粮价涨的事!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掌柜:“诸位、诸位!是这样的!在新粮运回来之前,我们不能一下把旧粮都卖完了吧。一半人抢先把旧粮买回去囤着,另一半人就会没粮吃。为了保证人人都能每日有粮吃,只能每日限量卖!”
村人继续喊:“凭什么只限我们的!不限城里的!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村里人!”
掌柜连忙说:“没有没有,都限的!县城里早就开始限粮了!”
县城的几个居民跟着回:“是啊,半个月前就开始限了!”
“每户每日二十斤,要是家里人多点的,都不一定能吃饱!”
村里人立刻喊:“说什么吃饱,我们村都喝一个月稀粥了!”
掌柜再次高声插进话:“是这样的,诸位!现在朝廷给下面每个村都发赈济粮,我听说还是会一直发到明年春耕。但是啊,我们沧阴县城里可没有赈济粮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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