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还没换过,雪辞睡着的那半边是干净的,而剩下这里……是被尿到的地方吗?
还是潮出来的水?
秦无臻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身体有事吗?”
他看到雪辞愣了愣,随后本就已经烧起来的脸蛋更红了,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手指绞着床单,膝盖并得紧紧的。
吸了吸鼻子:“我、我没事的……大哥你回去休息吧。”
雪辞的声音听起来很羞恼,明显压着羞耻。
秦无臻刚要说些什么,秦灼就抱着桶进屋里,见雪辞缩在被子里,立刻将桶放下,眼巴巴盯过去:“娘子,我来换床单吧,睡在湿床单上会着凉的。”
“……”
雪辞气血上涌,几乎快要羞晕倒过去。
这个傻子在说秦无臻面前说什么啊!
他又羞又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小脸皱皱巴巴别到一旁。
秦灼看雪辞又生气了,急迫地将脸凑到他跟前。
像一只把小主人惹怒的大狗,急烘烘的,想要讨好,可又不知道主人气在哪里,只能待在旁边察言观色。
“娘子,我抱你下床吧,屋里暖和,床上很湿的。”
“抱下来坐在躺椅上穿好衣服,再让大哥诊脉好不好?”
雪辞已经不想再听到“湿”这个字。
睫毛抖抖,朝秦无臻偷偷看了眼。
男人面无表情,可气场很冷。
抿直的唇瓣将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可以察觉到秦无臻在生气。
也许是这么晚了还要被喊醒,也许是没想到他跟秦灼竟然能胡闹到这么晚。
总之,此时的秦无臻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雪辞垂下眼睛,小声“哦”了声。
冲秦灼抬起胳膊。
这是个无意识很信赖对方的举动。
雪辞感觉到秦无臻的表情又变冷几分。他哆嗦了下,躲开视线,被秦灼的大手托住腿根,另一只手托在柔软的弧度上。
“娘子……”秦灼看到雪辞又理他了,亲昵地朝他蹭了蹭。
雪辞怕秦灼乱说话,趁着他凑过来的间隙,在他耳边道:“一会儿不要乱说话。”
秦灼立刻点头。
他刚才太慌了,现在想起来,不应该把尿床的事情跟大哥说的。
娘子肯定羞死了。
屋子里很暖,炭火烧得旺盛。雪辞身上之前被秦灼用清水擦拭过一遍,还算干爽。他没什么力气,乖乖被秦灼套上厚毯子,又抱到软椅上,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如果忽略掉凌乱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这屋子里其实还算是正常的。
是……看不出来的吧……
雪辞没办法自欺欺人,细弱的胳膊抱住膝盖,脸颊蹭到毯子上。
他的睫毛潮湿,眉眼含着雾气,眼皮都是粉的,水红色的唇瓣在灯火的映衬下像是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刚坐在软椅上不到一会儿,秦无臻就朝这边走来。
也不知道是软椅太低还是男人周身气压过低,雪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压过来的黑影挡住了。
“手。”
秦无臻突然开口。
雪辞愣了愣,迟钝仰着脸颊。
尽管是迟钝的,秦无臻还是看出了细微的区别。
——眉眼是懒散的,潮湿的,脸颊是不自然的潮红。而身上的气味,像是被撞多了撞久了,才会散出熟透的味道。
秦无臻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明明已经医好了,他也打算慢慢陪在雪辞身边,一点一点进入他的生活里。
等到哪一天,雪辞离不开他了,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也没办法离开他。
秦无臻是这么想的。
他是慢热守旧的,对于感情不敢大方袒露。
更何况这是……无法跨越的情愫。
一直以来的隐忍,在看到雪辞被亲肿的唇瓣,被吃透甚至受不了尿出来的身体后,隐忍化作了其他晦涩偏执的情绪。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和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动,额角抽戳,整个脸估计是以一种扭曲的状态面对着雪辞。
幸好屋里灯光不算强,他垂下头,将手按在雪辞的手臂上。
刚一碰,雪辞就像是应激一般,细白的指腹蜷缩起来,像是要往后躲。
光是碰一下反应就这么大吗?
秦无臻撕掉了白日的伪装,阴沉着脸:“脉相不太稳。”
秦灼在一旁焦急道:“那怎么办?大哥,要不要现在去熬药啊?”
秦无臻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秦灼——虽然秦灼只是做了自己本就可以做的事情,可不代表自己不可以讨厌。
“无碍,夜已经深了,最好早点休息。”
“不过身上肿的地方,需要用药膏擦拭。”
什、什么?
雪辞正正看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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