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谁知道呢?还能见到孩子出生吗?
青年副将军用了一生最畅快的语气看向所有人——
“若是有命活着,来日再一起喝酒!”
他要死了,瞧着那一道清冷的青衣身影,口中嗬嗬说不出话来。
姜藏月淡淡开口:“卫氏早在十年前就被安永丰沉了江。”
她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人,只觉荒唐。
“你被骗了十年,真是太可笑了。”
卫应口中血涌出的更多了。
原来如此。
原来这些年他遍寻不得柔儿的下落,原来她早就走了,他却那么迟在黄泉路上都再遇不到她。
郡主想要他带着满心满身怨恨遗憾离去。
他生机越来越轻,只是口中喃喃念着——
“漆灰骨末丹水沙,凄凄古血生铜花,白翎金杆雨中尽,直余三脊残狼牙”
“”
“我寻平原乘两马,驿东石田蒿坞下,风长日短星萧萧,黑旗云湿悬空夜”
“”
“左魂右魄啼肌瘦,酪瓶倒尽将羊炙,虫栖雁病芦笋红,回风送客吹阴火”
“访古丸澜收断镞,折风赤璺曾刲肉,南陌东城马上儿,劝我将金换藔竹”
“”
最后嘶哑的声音戛然而止。
卫应身上的血流尽了。
地上不过是一滩烂泥血肉,死得彻彻底底。
姜藏月踏过地上血迹,从怀中拿出了玉瓶。天际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荒野破院,乱草丛生,只剩下‘滋啦’的声音,所有证据都被一场大
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满初没有多说什么,在一旁替她撑伞。
卫应死了,又了了一桩事情。
她收好钥匙喃喃:“还有户部尚书和边城总督么?”
这是卫应口中吐露出来的原话。
还当真参与的人不少,户部污蔑贪污,边城总督得纪鸿羽之命放了蛮夷入城害死上万人命却栽赃到她父亲头上,真是手段了得。
不过她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姜藏月看向暗刑司的方向,淡淡开口:“下一个”
“那就只能先是三皇子纪烨尧了。”
ps:诗词出自李贺的《长平箭头歌》。
刑罚
姜藏月和满初回安乐殿的时候,门口小太监还在打瞌睡,瞧见了人这才笑盈盈打招呼:“姜女使和满初姑娘回来了。”
姜藏月颔首道:“近日殿下吩咐的事情有些多,免不得来回跑上几趟。”
“瞧姜女使这话。”小太监讨好笑:“您是殿下面前的红人,奴才在这儿为女使看着门儿也是应当的。”
“有劳公公。”姜藏月给了他些赏钱。
“好说”小太监眉开眼笑:“女使若是有事,随时都能吩咐奴才。”
“多谢。”姜藏月与满初这才踏入内殿进屋。
外面自午后就一直下着雨,淅淅沥沥不见停,屋中湿润倒叫桌椅白墙都起了一些恼人水雾。
自进屋合上门,姜藏月将钥匙交给满初。
钥匙锈迹斑斑,甚至有些弯曲,卫应的血没擦干净,让她指尖凭添了一抹猩红。
姜藏月面无表情在铜盆中净手,搓洗得泛红一片,血腥气总是有些洗不干净。
满初顿了顿,须臾道:“那贫民窟伍娘和那小姑娘如何处理?”
姜藏月眸子平静,略过泛红的双手,只淡淡道:“用蛊。”
风吹青衣,凉薄刺骨。
满初点点头,只道:“那盒子晚些时间我去拿回来。”
“恩。”
过了黄昏,又阴雨绵绵,整个宫阙各处殿宇的屋檐下灯笼都次第点亮,宫道上人影憧憧,远远看过去猩红映着高低不同的殿宇,越发阴森了。
外间也有小太监在撑伞巡查,毕竟夜间雨大,怕是哪些宫殿漏雨会惹了罚:“这初秋了总是雨多,人也湿透,且是烦死人。”又有小太监呵斥:“你小子不想要命了?在宫里还将这个字儿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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