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勉垂眸思量,忽抬头,“昔日申老将军对臣有恩,如今老臣斗胆,便想替申老将军之子讨一个恩典。”
皇帝道:“你想为他讨个什么恩典?”
薛勉看了眼正与人饮酒的申鹤余。
“那日城楼下,申侍郎与公主,老臣看着十分般配,老臣觉着,若是陛下能为他们二人赐婚,想必申侍郎与公主必定万分感激陛下。
”
皇帝伸指点了点他:“知勤啊知勤,你还是同往日一般爱给人做媒。”
说话间,薛勉已将申鹤余拉了过来。
“鹤余,陛下要为你与公主赐婚,你可愿意?”
皇帝笑道:“哎,知勤,朕可还没答应呢。朕从前允诺过荆山,日后她的婚事但凭她自己做主,朕可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阿耶。”
薛勉却道:“陛下不妨先听听申侍郎的意思?”
皇帝闻言看向申鹤余。
许是申鹤余头一回距离皇帝这般近,胸腔中的鼓声擂个不停。
“若陛下愿为臣与公主赐婚,臣感激不尽。”
皇帝道:“你都不知是哪位公主,就应得这般快,看来你对朕这女儿也并非是非她不可嘛。”
申鹤余原本跪立着的上身瞬间弯折,叩首在地。
“臣此生只愿娶镇国公主一人为妻,还求陛下恩典。”
薛勉道:“陛下莫再逗他了,他如今这心里,想必只认得镇国公主这一位公主,哪里还能记起您还有旁的公主?”
“申侍郎青年才俊,先前在延英殿策问之时,朕就觉察出了申侍郎的才干与拳拳报国之心。只是——”
皇帝抚须,“倘若就此成为驸马,按照祖制,日后便不能再为朕出谋划策了,成为朕身边的肱骨之臣,这叫朕如何能舍得?”
原本申鹤余便是意识到了大宣驸马不能任以要职、掌握实权,因此那时李汝萤问他是否愿意做她的驸马时,他并没有立时应下。
他心中想的,是至少在自己能够在皇帝身边说得上话,成为皇帝身边难以替代之人,如此哪怕他日后成了她的驸马,也能够用在朝堂上所积累的声誉及人脉护佑她一生。
但如今,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已与往日截然不同,单凭皇帝以及太子对她的信赖,便已足够令她在朔安无恙。
而且,她如今对他渐渐疏远的态度,总令他心中十分不安。
若就此承蒙圣恩,令他成为她的驸马,自是一桩极佳的美事。
无论如何,总要先将她绑在身边才好。
日后倘若她真看重了什么面首,他便来一个,赶一个。
申鹤余的额头再次触地。
“请陛下全臣夙愿。”
皇帝笑着尚未回答,便看到元善已将李汝萤带进殿来。
皇帝摆手将李汝萤唤至身侧,又叫人将申鹤余扶起。待李汝萤与申鹤余站在一起,他将两人仔细看了又看。
“如知勤所言,朕看着,你二人果然十分登对。”
他看向李汝萤,“若朕为你二人赐婚,你可愿意?”
李汝萤的手紧了紧。
“儿不愿。”
申鹤余原本隐在皮肉下的笑容戛然而止。
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公主,我们暂且先不要置气好不好?”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眸,语气克制不住地焦灼。
“鹤余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公主看着脾气这般好,短短几日却叫你给惹恼了。”
薛勉递给他一壶酒,“来来来,罚你一壶酒,这事儿便先暂且过去了!”
薛勉又对李汝萤道,“这酒劲大着呢,老臣叫他喝上这一壶,保准他难受上三天!”
此时李祐也走到了李汝萤身边,他晃了晃李汝萤的手臂。
“阿姊,便原谅申侍郎吧。这几日他总来寻我,虽不明说,但我看得出,他是想来寻你的。”
几人的眸光齐齐锁在李汝萤身上,李汝萤尽数避过,郑重地看向皇帝。
“阿耶,儿不曾与申侍郎置气,实是申侍郎……一厢情愿。”
皇帝苦笑着看了眼薛勉:“知勤啊,这可不是朕不愿做主。”
察觉出身侧几人面上各自的僵硬,皇帝对李汝萤转言。
“阿满,方才你过来的路上,想必元善已说与你知晓了,日后出宫置了府,遇到什么委屈,尽管回来找朕和你母后。”
申鹤余怔怔地看着李汝萤随皇帝走回御座的身影,颓然地坐归席座。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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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过后,雅柯派使臣前来,言说想要用此前去往雅柯和亲的端华公主作为交换,换取此前随金至简一同被俘虏的雅柯战败将领——尚斯结归国。
经过皇帝与朝臣商议,最终采纳了雅柯的提议,由薛勉带人护送尚斯结归国。
雾月听说此事后,不禁感慨:“这雅柯人倒也并非全然无情无义,为了一个降将竟甘愿以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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