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颜灵话及此处,顿了顿,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薛谈,我爱徐渡。”
听到这个答案,薛谈并没有太过意外:“因为是初恋?”
“有这方面原因吧。”说完那句结论,张颜灵放松下来:“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我花大把的时间去探索、去追求、去深爱的男人。后来我又用了很多年,去怨恨、去原谅、去忘却他。可当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因为他心跳加速、情绪失控。哪怕我再不情愿,再怎么克制,我依旧会因为他的每一次靠近,而由衷喜悦。如果这都不是爱的话,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我当下的处境。”
薛谈一字一句听着张颜灵对的话,心里的醋意沸反盈天,可面上依旧是绅士的微笑。
张颜灵看向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里有问题?”
薛谈被她逗得轻笑出声:“确实不太聪明。”
“就像我刚入职天澜的时候,天天下了班不走,对着办公室的电脑一边发呆一边哭,对吗?”
薛谈的笑容里溢出苦涩:“道理你都懂,行为上怎么不长进?”
张颜灵收起了笑意,真诚地盯住薛谈:“不一样的薛谈,我长大了。”
薛谈眉头轻蹙,面露不解。
“那时候他离开我,我觉得天崩地裂。但现在,我能接受最坏的结局。”张颜灵再次露出了笑容,灿烂从容:“我前阵子一直很抗拒跟徐渡纠缠不清,因为我知道我爱他。他就像个黑洞一样,只要稍稍用点手段,发挥一点引力,我就会泥足深陷。可那段时间的僵持并没有给我带来收益和快乐,相反,我痛苦、内耗、成天做跟他有关的梦。所以最近我想明白了,反正黑洞无论如何都不可逃脱,那我不如就去里头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过这次不一样,我有自己热爱的事业,身边有最好的朋友,未来说不定还会有很多钱,我有很多筹码。再爱他一次,最坏也就是满盘皆输,但总不至于粉身碎骨。”
薛谈的心中满溢着对徐渡的嫉妒,可嘴上却不忍苛责这个他为之动心的女孩,话到嘴边只一句:“你在天澜,我教你的那些风险规避的手段,你真是一点都没融会贯通到生活里。”
张颜灵低头笑笑:“我刚进大学的时候,教授就告诉我们,经济学的很多理论,其实都是渗透在生活里的。工作之后,我对教授的话更有体会。人心、筹算、阴谋、诡计……可是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一些感情,是无关计算,不计成本的吧。我不是相信徐渡,也不寄希望于爱情。我只是允许并赋予他们,可以有伤害我的权利。”
薛谈听了张颜灵这套理论,又好笑又气:“你受虐狂啊?”
“我没有哈。”张颜灵连连摆手,但很快又有些伤感地承认道:“在徐渡面前我可能多少有点吧。”
张颜灵今天跟薛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爱徐渡是真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是真的,她今天能对薛谈这样坦诚的前提,是她已经花了许多时间,对自己坦诚。
徐渡就在她面前,抗拒是痛的,无视是痛的,爱也是带着痛的。
所以,爱情或许自始至终,都是一场痛觉。
农历二月初对于澜城这座北方城市来说,冬意未减,露台上摆了暖风设备,可说了这许久的话,张颜灵依旧觉得冷。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肩膀也瑟缩起来,薛谈瞥见她的动作,自然而然想要脱下自己的外套,可动作还没进行到一半,一件大衣已经披到了张颜灵身上。
薛谈回头,徐渡正温柔地看着张颜灵,张颜灵也看着他。
薛谈有一瞬局促,他鲜少有这样无措的时候,偏偏此时,徐渡朝他看过来,这个年轻人的双眸在平静中透露出冷色,竟然有几分压迫感向他袭来,像是在说:“薛总还不走吗?”
薛谈憎恨这种感觉,他半生桀骜,从不受人压制,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敢蔑视他。
薛谈的神情也冷下来,徐渡还不知道,他此刻妄图压制的人,手里有他怎样的把柄。
张颜灵察觉到周围氛围的微妙,也朝薛谈看过来。
薛谈勾唇一笑,对张颜灵说道:“小心徐渡。”
张颜灵吓一跳,薛谈这么剑拔弩张,她还是头一回见。
徐渡也笑了:“薛总想说我的坏话,是不是得背着我比较好。”
“当面也无妨。”薛谈的眼睛又聚焦到张颜灵身上:“你们分开七年,七年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事,也足够改变一个人。眼前的男人,不一定你最初认识的那个少年。敢爱敢恨固然可贵,但如果每次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那就是赌徒。灿灿,你是聪明人,别让我失望。”
此时苏雅麟走上露台:“七哥,薛伯伯叫咱们回去吃饭,他说给你打电话打不通,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是家宴,必须每个人都到场,不到的直接从族谱踢出去。”
薛谈恢复了惯有的从容,整理好衣服,跟张颜灵颔首告别,朝苏雅麟走过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张颜灵说道:“灿灿,你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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