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麟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跪了多久?”
华臻清咳一声,“没有多久。”
“孤以为以你的才智能明白,孤的人不需受这些罚。”他紧紧盯着她的脸。
华臻惨淡一笑,“是周真愚笨了。不过若我不跪,怎能平息王上与洛南伯的怨怒,如今我认了错,也好将殿下摘出去。”
商麟都这般不忌讳燕王了,想必羽翼已丰,拒个婚又是什么难事,他将这事交给她来做,她怎能不把戏演个全套。让商麟愧疚是难事,好歹也要表表忠心。
“起来,除了孤,没人能让泰清宫的人罚跪。”
“喏。”晚风萧索,吹得华臻有些头疼,她吸了吸鼻子,眼前模糊一片,踉踉跄跄。
商麟不耐地皱眉,纡尊降贵般,在黑夜中伸出了手。
却迟迟不见华臻的手搭上来。
他羞恼地将手收回,正要大步离开。只见那穿着单薄的少女似乎双脚跪得发软,难以忍受疼痛与寒气,双手撑在地面摸索着起身。
他朝阿沣吼了一句:“扶她起来。”
手段“我喜欢。”
翌日一早,商麟照例去了书房,人还未至桌案前,已先瞥见桌上有一茶盏静置。
阿沣循着商麟的目光看去,立即道:“定是宫人忘了收捡,属下即刻去换下。”
商麟伸手示意他停下,上前端起茶盏,还未送至嘴边,清香已萦绕鼻间,是早间露水独有的新鲜味道。
是她早早送来的。
他抿了一口茶,随后拿起昨日未看完的书继续读起来,片刻后却放了下来。
倏然开口:“你觉得她人如何?”
阿沣怔了怔,“殿下是说周内司吗?”
商麟沉默着,阿沣懂了他的意思。随即正色道:“属下觉得此人欲望深重,欲达目的只怕会无所不用其极,若做个内司就罢了,能替殿下解决些许烦扰。可若殿下真顺她心意与她共谋大业,恐怕……”
商麟从屉中拿出一把匕首,这是极精致的物件。刀柄处镶嵌着五彩宝石,在光晕笼罩之下泛起耀眼的辉光。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商麟却很喜欢。
“欲望深重,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手指划过匕首背刃,喃喃道。
阿沣头皮一紧。
“我喜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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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华臻以身体不适为由告了假,待商麟出了宫,她才敢从房中出来。
好在泰清宫的确称得上是冷清,无人在意华臻行迹。
她特意换上寻常宫女的服饰,出了泰清宫的门。事先询问过小沛,她倒也能识别出泰清宫外面的路,一路低着头到了尚食局。
时辰已不早,华臻正好遇上从宫外回来的运送食材的车马。
她在一旁候着,待尚食局里出来了个宫女清点东西时,迎了上去。
“姐姐好。”华臻笑脸盈盈。
“你是哪宫的?”
华臻从袖中拿出个金灿灿的东西,遮掩着送到宫女手中,“姐姐放心,这东西来路很干净。”宫女只低头一瞧,眼里泛了光,小心朝四周看看,发现四下无人后才塞回自己袖中。
“妹妹是哪位夫人宫中的?”宫女低声道,“小事我可帮,若牵扯太多,我也是做不了主的。”
“我明白,”华臻向她躬身,“夫人的名讳不好说,可事情却简单,只消替夫人在王城中购买一些点心,若姐姐觉得为难,将我安排到宫门接应便可。夫人虽嘴挑,但左右不过几样寻常糕点,算不得大事。”
宫女接过华臻手上的纸笺,扫了几眼,发现果真只是
寻常的铺子,心想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当下便应允华臻去宫门接食材。
“每日寅时三刻和戌时三刻你随着车马去宫门口就好了。”
“谢谢姐姐。”华臻乖顺地点头。
宫女面上喜悦难掩,将袖子拢了拢,很快招呼人来抬东西,自己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尚食局。
华臻转身,正想沿着原路回去,冷不防在不远处拐角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心一凛,急忙避开,却猛地与一侍女相撞。
侍女脸上带泪,似乎是要进尚食局,华臻顺势扶了她一把,搀着她往里走。
“姐姐怎么了?”
希望商麟方才并未看见她。
侍女哭得伤心,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到进了院中,她才似用尽全身力气般喊道:“方兰!你好狠的心,是想饿死我们夫人吗?”
院中众人皆停下手里动作,目光朝二人处看。
很快,有一女子从闹嚷的人群中缓缓走出来,看她衣料上乘,发鬓佩了圆润珠翠,华臻猜测她是尚食。果然,众人瞧见她,恭敬唤她“尚食”。
方兰立于台阶之上,幽幽垂眼,看向侍女,“我当是谁敢直呼我名讳,原来是榕夫人的婢女,那倒也不奇怪了。”
侍女愤愤道:“你我从前都侍奉在夫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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