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捣鼓这些新奇玩意儿。
他喝下一杯酒,凛眉一拍桌子:“要我说,各族男子中只有魔族男子最为令人不耻,哪怕是妖族的狐妖,要勾搭女子,也要幻化英俊面容,再露出一对毛绒的耳朵,但魔族男子呢?他们放荡不羁,一个比一个好强。”
“他们那太子弑兄杀叔囚父,放在人族,便是被万人唾骂的份儿,哪怕史书工笔里也得给他伪饰一番,可这般霸道血腥的行径,在魔族口中,却是值得称道的。”
“由此可见,魔族自上而下,没一个值得托付的。”
这话相当于指着玉昭霁的鼻子骂他了。
玉昭霁神色沉静,面无怒色,他和宋时隔着千万远的距离,修为、权势、地位的巨大差距如夏虫不语于冰般,玉昭霁并不在意他的看法。
他只在乎希衡。
而他在乎的希衡,她懂宫廷残酷、王族无情。
宋时道:“偏偏魔族男子已经如此好强霸道,那些平素个个爱温柔体贴男子的女人们,却对这样的魔族极为喜爱,真令人不解。”
紫衣斜睨他:“怎么?别的美娇娘不喜欢你,你心里不高兴吗?”
宋时要是敢说是,估计今日就不能囫囵走出这道门了。
他摸摸鼻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紫衣,我如今容颜衰败,已不再是当初的我,那魔族男子却这般英武……”
“他英武与我何干?怎么,你怕我喜欢他?”紫衣俯下身,“你还不知道我这身子喜欢谁吗?”
红唇欲滴,眼波流转,那声音娇媚入骨。
希衡心中警铃大作,于夜风中转身,正色:“就此打住,玉昭霁,你的意思我已知晓,现在我们该离开。”
别人夫妻情好,他们怎能在此窥听?
“好,今夜拉着你做梁上之事,是我不对。”玉昭霁道。
他是魔,不会觉得窗外窥听有何不对,但玉昭霁清楚,希衡不这样觉得,君子如玉,是不会做这些行径的。
但他必须如此做,若希衡是清风明月、霁月光风,玉昭霁就是晦暗深渊,光芒照不见的地方。
他深知,有些事,必须做,否则就是满盘皆输。
这次,不再是玉昭霁催促希衡走,而是希衡催动剑域,转瞬间带玉昭霁离开这处院落。
剑域催动,希衡周身充斥着道韵。
每次在欲界催动灵力,都会引动欲界之欲进入自己体内。
希衡刚到欲界时,对此做的应对之法是尽可能少用灵力,如今窥到了欲界的本质,她采取的应对之法也随之变化。
欲界挑动人、魔的欲望,却又欣赏能正确驾驭欲望的人、魔、妖。
在这里,如果一味躲避、不用灵力,反而会被欲界窥破心中的弱点,就如必须用欲界的饭菜一样,在欲界,修士也必须合适地使用灵力。
剑域破开欲界内空间,带玉昭霁来到刚才的树林。
一落地,玉昭霁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他平素很能蛰伏,谋定后动。
可今日,他不想。
他只想让自己悬在半空的心落下来,是摔往地狱、而后他露出血色爪牙,还是柳暗花明、枯木逢春,给他一个希冀,全在希衡一念之间。
这很不像平素冷酷的太子作风。
可玉昭霁知道,这才正常。
动情之人,若还能步步缜密、毫不慌乱,完全以猎人捕猎的心态看待心上之人,只有两种原由。
第一种,心上之人与他隔着千万远的距离,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俯视她,所以在心爱之余,玩一些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这种所谓的情感捕猎,源自于双方差距如鸿沟。
希衡与玉昭霁,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他们二人如果谁动杀心,都有机会彻底杀死对方,断对方轮回生机。
第二种,则是那个玩情感捕猎的男子,并未太过动心。
玉昭霁对希衡,显然也不在此列,否则他一个魔,昏了头纠缠正道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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