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心中激动,下意识掩住唇,唯恐自己尖叫出声。
但事实上,她很冷静地一声不吭,一把擦去眼泪,也不细看图上的字,稍稍复原其装裱,匆匆转动木雕。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书柜回到原位。
她呼了一口气,刚抽出玉佩放在桌上,贺庭州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啊?!”雁翎悚然一惊,他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换衣服这么快的吗?
她甚至都没敢认真复原其装裱。
雁翎抿了抿唇,尽量神色如常:“我吗?我在看这腰带啊。”
她先时背对着他,他刚来,应该没有看到吧?
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反正藏宝图已经到手,她不会在这里逗留了。只要应付过当前就好了。
雁翎回过身,见贺庭州换了衣裳,手上也已清洗过。
此刻他没有束腰带,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他整个人站在背光处,脸上光影明明灭灭,看不清其表情。
他缓步近前,视线逡巡,目光掠过木雕,最终落在玉佩上。
雁翎心里咯噔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玉佩还是原本的位置,没有丝毫变化。她目光微转,见砚台旁边溅出的两个墨点还未及时清理。
雁翎心脏砰砰直跳,借着拿腰带的机会,用指腹轻轻揩去。
贺庭州半垂下眼帘,只作不曾看见。
方才在门外,他隐约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最清楚的。
那是转动木雕时,书柜挪动发出的声响。
所以,她方才在做什么,显而易见。
腰带也好,墨汁也好,恐怕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雁翎定一定心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拿起腰带,走到他身后,含笑道:“二郎,你这身衣服好,和新腰带更配呢。”
她低下头,半弯了腰,从背后为他系腰带。
两人的身影被投在墙上,只看其影子,倒像是她从背后拥抱他一样。
“吧嗒”一声,带钩扣好。
果然她自己做的更方便。
雁翎转身取了荷包为他戴上,随后又去拿玉佩。
就在她戴玉佩之际,贺庭州突然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玉佩不戴,放进木雕里。”
雁翎心头一跳,手不由地一松,手中玉佩稳稳地落在贺庭州手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贺庭州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他将玉佩塞回她手里,自己则用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拉着她来到几案旁。
雁翎心里莫名发虚:“二郎,你……”
“嗯?”贺庭州站在她身后,仍握着她的手,像是把她圈进了怀里。他自己稍一使力,借着她的手将玉佩放置到木雕中。
随后轻轻转动木雕。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响,雁翎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被贺庭州握住的那只手微微颤抖,蝶翼般的睫羽也在不停地战栗着。
书柜彻底挪开,露出悬挂着的画。
雁翎扯一扯嘴角,佯作惊喜:“是《松鹤图》!”
贺庭州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这一幅是赝品,真迹在书柜后面。”
停顿一下后,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我以为,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看到了。”
“我……”雁翎双目圆睁,心中的震惊比方才更甚。
她的猜测没错,他果然知道了!
“什么真假?”雁翎思绪急转,定一定神,主动交代,“二郎,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我确实打开过这个机关。但我就是一时好奇嘛,想看看我能不能打开,看看《松鹤图》还在不在。但我发誓,我没拿里面的东西,不信你可以搜身。”
——短暂的慌乱过后,她迅速做出了决定,承认一半,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正《松鹤图》的真迹还在那里,他应该看不出装裱那细微的变化吧?
只可惜时间紧急,她没来得及认真复原。
少女扭头看向他,眼神楚楚,雪白的面庞上几分歉然,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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