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或许没有那么对。
这样的醒悟挺残忍的,谢九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连肩膀都轻轻垮了下来,强打起精神洗漱过便躺到床上。
蜷身侧躺着睡在架子床里侧,静静地看着裴元抱着不肯一个人睡,只能送回来的阿满在屋里走来走去,就连明天早上要穿的干净布袜子都是他从衣橱里拿出来的。
谢九九以为自己会气得睡不着,没想到躺下看着裴元忙忙叨叨的没多久,就迷糊着不知道事了。
一夜好眠,等再醒来阿满已经被春儿抱到对面西厢穿衣服去了,而自己则被裴元紧紧搂抱在怀里,紧得连他心口的呼吸起伏都特别清晰。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还早,今天又没有什么事要忙,不着急。”
或许是裴元的语调过于放松,谢九九原本紧绷的脊背又重新放松下来,躺回裴元身侧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头顶瓜瓞绵延的幔帐出神。
有些话谢九九从未说过,但身体总是要比嘴更加诚实。裴元回来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好似这事闹得再难堪,也有人给自己兜底了。
谢九九想赖床,裴元也打算陪妻子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的是谢文济由远到近的声音。
“大姐,你起来没,我有事找你说。”
去府城的除了承平还有去年家里新来的长工老范,老范直接去的青松书院,正好碰上青松书院月度考试,老范就在山脚的庄户借住了一夜,等书院考试考完了才把谢文济给带回来。
老范比承平年长,有些话回来的路上他就跟谢文济说清楚了。
谢文济只是在读书这件事上没天赋,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老范把事情前后一说他就知道这事棘手,回到家也不往后院去,就先直奔谢九九这边来了。
“二少爷不如先去后面休息休息,等大娘子起床收拾好了再过来。”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着。我姐没空,我姐夫出来也行。”
先从房里出来支应的是春儿,这事说来跟谢文济关系并不大。这几年谢文济隔一年下场考一次,两次都没能考中秀才。
嘴上说着明白自己天赋有限并不强求的人,真下场了真落榜了心里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这一两年读书越发用功,除了中秋过年他连回家的时候都少。
即便回来了,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在书房里读书,要说这事是黄娟这个当娘的提前跟谢文济商量好的绝不可能,但春儿心里对他还是起了一丝微妙的迁怒。
好在阿满暂时搞不懂这些,昨天她爹回来,带着她和她娘去临泽楼吃饭。今天好久没见的舅舅也回来了,小家伙像个肉团子一样从房里冲出来撞到谢文济怀里,又笑又叫的兴奋得不得了。
“舅舅、舅舅,你怎么回来了。上次说好要给我带的东西呢,没忘了吧。”
谢阿满被一家子养得极好,才三岁的小孩儿不管什么时候小荷包里总装着散碎的铜子,都是奶奶舅舅小姨给的。出了家门在巷子里跟街坊四邻家的孩子玩儿,就她每次都能从荷包里拿出一两个铜板来买饴糖花生糖。
上次谢文济从家里去书院,出门前阿满把她荷包里的铜板全给她舅舅了,说是要她舅舅回来的时候给她买胭脂回来,还得是最好最贵的那种。
才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买胭脂了,还多亏了谢九九。谢九九的梳妆台一向是摆得满满登登琳琅满目,只要是市面上时兴的,就没有她不买回家的。
连每次去府城找裴元,裴元或多或少都得替她准备些新买的脂粉首饰,都是去书局买书和笔墨的时候顺道带回来的。
起初府学里的同学还总拿这个调侃裴元,说他肯定是背着家中河东狮在府城养了外室。
这话自然是故意的,毕竟裴元出身又瞒不住人,他本就是裴老三和关氏所生的外室,现在轮到他出人头地又走了他亲爹的老路,在旁人看来并不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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