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听电话,袁闵礼抬步走向拿着球拍敲来敲去的姑嫂俩。
沈芳籍忙过来打招呼,“袁大哥。”当初救她袁闵礼也有份,内心总带着一丝感激,笑道,“您留下吃饭吗?我去厨房说一声。”
袁闵礼摆手道,“不了,静芬在家等着呢。今天是专程过来请二位,静芬下个月过生日,你们有空的话来府里玩吧,她带着孩子不便出门,盼着你们去。”
魏静芬跟方颖琳交情不错,之前在美东舞厅跟沈芳籍也见过,两人齐声答应下来。
“跟绍伦说一声,我先走了。”他看了一眼在门房接电话的背影,转身上了车。
那头方绍伦接起电话,说的也是一桩生日宴。
三岛春明略显清冷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绍伦,是明天回来吗?车站接你吧,青松明晚办寿酒,说一定要请你。”
“接倒是不用,”张三回来一趟,又给他把司机、厨子、佣人配备齐全了,“过生日我得准备贺礼,他缺什么或是喜欢什么?”
“我怎么清楚呢。”
“你的——好朋友,你不清楚?”方绍伦调侃了他一句。
“大少爷能来就是给他脸面,怎敢再挑礼?”三岛春明也浅笑了两声。
他和方绍伦的关系在他断断续续地交往过几任密友后,有了极大的缓和。方绍伦终于相信,他并非对他个人有企图,确实只是对同性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困惑,以至于频频尝试。
对于蒋鑫的消失,他给出的解释是“大概听到风声逃走了”,这也很符合幸官四处钻营的行事风格,方绍伦并未起疑。
三岛春明因此赖上他,“我交朋友的运气似乎不太好,绍伦你要帮帮我。”
方绍伦领着他去过两次长三堂子,在唐四爷的引荐下,结识了一群沪城爱玩乐的公子哥。
三岛春明长相俊美,出手阔绰,很受众人青睐,中间偶有同好,但他眼光挑剔,来往个两三次又没了下文。
倒是最近上园子里看戏,“庆禧班”的大武生青松颇合他的心意。青松身材高大,面容硬朗,长年练功肌肉遒劲,夏天穿得薄,胳膊上的腱子肉在衣裳底下一鼓一鼓的,乍一看有点张三那个调调。
方绍伦因而有些好奇,难不成,春明其实……呃,嗯,喜欢在下面?可是,看着……又不像。
春明虽然身材瘦削,但某样物什相当有体量,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男生之间一块上厕所、泡澡互相瞅瞅简直是应有之义,甚至上手掏一把都是常有的事。
更令方绍伦诧异的是,三岛春明跟着沪上的这些公子哥们出入风月场所,相当放得开。
他们在学校的时候甚少出入这些场合,去看个艺伎表演都不敢把眼睛瞪直了,并不会过分玩乐,春明举止更是端方如玉有君子之风。
可这遭来到沪城,他原本“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架势收得很彻底,倚红偎翠,谈情调笑,十分里手,像是在京都被禁锢久了,来到沪城这繁华之地,适应环境的同时解放了天性,显出点风流放纵的意味来。
青松的寿酒摆在一个东瀛风味的堂子里,厚实细密的蒲草地垫脚感柔韧,角落里坐着的和服侍女将三味线弹得“铮铮”作响,应邀而来的众人泡完澡都换了宽袍大摆的浴衣,美酒美食流水似的送上来,众人饮酒作乐。
三岛春明散着微卷的乌发,枕在青松跪坐的腿上,一手执着酒盏,另一只手却将坐在旁侧的公子哥拖过来,两人对饮调笑,不消片刻,那只手又顺着衣襟游进那人腰腹间……
浪荡情状令方绍伦自叹弗如,也因此将那个一而再的吻彻底抛在了脑后。
在夏季的尾巴上,灵波生下一个女儿,是方家头一个孙辈,方学群十分喜悦,并未因女儿身有所轻视,按绍琮“三朝酒”的规格办了三天流水席。
原本该爷爷取名,灵波却执意按排辈再加上她中意的字,报上来是“含章”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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