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现如今,她知晓阿垣还活着,便是一定要去寻阿垣,那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是她即将成亲共度一生的丈夫,若是没有杨州的变故,此刻她与阿垣应当真的有了孩子,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让她肚子里怀着一个迟来的裴家嫡子。
她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不厌恶,但也不代表要在一处共度余生,我不是你,与谁成亲都无所谓,你当初娶我嫡妹之时,应当没想过什么情爱之事罢?”
她抬起头,字斟句酌道:“你娶妻时,需要思虑家中门楣,需要考虑朝中权势,所以你如今想我,觉得我嫁人便是需要思虑能不能吃饱穿暖,能不能让宣穆过的好,可我不想如此将就一辈子。”
裴涿邂隐在袖中的长指攥拳收紧,这是他第一次在妘娘口中听到关于她自己的情爱。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越清晰越刺人,倒不如稀里糊涂就这般互相撕扯的过下去,最起码每日都是有盼头的,也能哄骗着自己,说不准她的心也在一点点向自己靠拢。
她的情与爱,是给了除他意外的旁人是吗?
他方才听了属下人回禀,那个所谓的故人,薛夷渊不过是提了几句,便能让妘娘失态,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离开。
那个故人是男是女?与妘娘究竟什么关系?
诸多思虑萦绕在心间,此刻的理智与克制一点点被渴望与占有取而代之。
裴涿邂面色一点点沉冷下来,他执拗地开口:“不,你如今是还没有想明白。”
苏容妘蹙眉,她还要想明白什么?
裴涿邂的视线描摹着她的眉眼,眸光之中带着与他如今肃冷模样不符的缱绻,可说出口的话却不容违逆:“你安心在此处养胎,莫要被不该出现的人与事扰的心思。”
苏容妘的隐隐觉得预感不妙:“你什么意思?”
裴涿邂没有回答她,转身向门外走:“叶听,看顾好夫人,若是夫人与腹中孩子出了什么事,直接绞杀,不必留活口。”
他声音冷沉如寒冰,苏容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萦绕,比刚与他
相识时还要更骇人几分,此前即便是动怒,也未曾有过这般严厉的处置。
她几步便要追赶上他,只是前后脚的功夫,房屋门便被猛地关上,将他们两个彻底隔绝开了来。
“裴涿邂,你疯了是不是!放我出去!”
她猛拍打着门,可门被牢牢闩住,传来的只有裴涿邂小意缱绻的声音:“妘娘,你如今头脑还糊涂着,好好休息,也想一想今后究竟该如何做。”
还想什么,有什么可想?
苏容妘被气的瞳眸震颤:“你什么意思,软禁我?”
只是这次回应她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一时间所有的愤恼尽数涌了上来,她仍旧去推房门,可她的力气根本不够将起动摇。
疯了,简直都是疯了!
她气的在屋中踱步,此刻则是有些后悔了起来,裴涿邂这些日子的好脾气还是让她卸了防备,更低估了他。
此前他用宣穆威胁她,她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即便是不能将他的心思彻底湮灭,但最起码能叫他知晓自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他做了什么?如今竟是连威胁都省了,直接软禁她?
她如今才不过是刚提,他便反应这般厉害,若是真到离开那日,他又要如何?
外面的叶听察觉她的动静,担心道:“夫人,身子要紧,家主也是在气头上,您且等一等,家主气消了定能将您放出来,或者……或者您同家主说些软和话?”
苏容妘被气笑了,她被锁屋中,竟还得说软话来求他?
对,还有身子,她确实该注意身子。
方才裴涿邂的话此刻响在耳畔。
赔他一个孩子。
合着这段时间,裴涿邂对她只止步于亲吻与搂抱,都是为着她腹中孩子?
如今这种情况,她是不是更得先将这孩子保下来,否则孩子一没,她是不是要开始受他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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